年糕儿晚上回家,才知道爸爸妈妈今天带着族里的长辈,去年大贵家要钱了。
年糕儿:“咋才要回一半呢?咋不全要呢?”
年文景:“……能要回来一半已经不错了,他们家看样子原本都没打算给,没办法才给了一半。”
年糕儿:“小叔要是敢不给,我就让前后村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不要脸。”
年文景:“你幺爹住在我们家,那我们肯定也要照顾着点儿,花钱给他看病本来就是咱家人愿意的,所以咱家出一半也合理。”
其实这么一算,他家也没出一半,毕竟年立仁和村里其他年姓本家多少都掏钱了,分摊在年文景花的这些钱里,他家没出那么多。
年糕儿听妈妈讲了一遍晚上的事儿,掉头就去老槐树下跟老头老太太们说:“哎呀,真不知道我小叔是咋想的。又不想养幺爹,又不想掏钱,还想逼我幺爹跟他主动断绝父子关系,啥好处都想占。爷爷奶奶,你们说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占全好事儿吗?”
一群老头老太太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啥?年大贵想要逼年老爹主动跟他说断绝父子关系的事儿?
哎呀,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真要这么做的话,那等于是年大贵家啥错都没有,是年老爹要跟他断绝关系了呢。
一个老头皱皱眉头说:“哪有这种好事儿?年糕儿,这事儿你放心,年老爹啥样的人,咱村里人都知道,你要爹那是文化人,有良心有本事,这品性上没话说。至于你小叔……”
老头虽然没说出口,但是那神情语气自然是很不满的。
一个老太太撇撇嘴说:“这年大贵自从在外头赚了钱之后,人是越来越不行了。自己老子都不想养,手术费确实不低,但是文景家条件可比他差多了,借钱也要给了年老爹看病,他倒好,他堂哥带他爸去看病,又带回来接自己家养病,他连钱都不想分摊。”
年糕儿:“小叔这样做,我幺爹要是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老头冷哼一声,“就大贵这种的,断绝关系也好,养不熟啊!”
老太太:“可不是嘛?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看年老爹那么有文化的人,还出去留过洋,结果大贵连高中差点儿都没念下去,这就是根上不行。再看文景家里,俩丫头成绩多好?年糕儿写得作文还上报纸了呢!”
年糕儿赶紧补充:“年初夏的画也上报纸了。”
老太太:“听听,听听,还得是咱芋头村老年家的种才是正根上的,外头来的旁门旁支就是不行!”
一个“年”字,经过年糕儿一通加工,顿时就变成了两支分叉。
年文景这一支就是正经根上的“年”,生的孩子都聪明机灵学习好。
年大贵亲生父母那头的“年”就是旁枝的,年大全跟年糕儿一个班的,成绩就不好。
年糕儿再次重复:“唉,担心,我小叔要是跟我幺爹断绝关系的话,我幺爹肯定接受不了。爷爷奶奶,你们帮我爸我妈想想法子,咋样才能不把这些话传到我幺爹耳朵里呀?”
老头说:“年糕儿啊,照我说,这种事儿,就不该瞒着你幺爹,越早告诉他越好,迟早都要接受他过继过来的儿子不是东西这事儿,趁现在年大贵还没说,在你幺爹面前打个预防针,防止以后突然听到了,更接受不了!”
年糕儿叹气:“可是这话我爸我妈不能说呀,我爸我妈要是跟幺爹说了,外头的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爸我妈挑拨离间啊?”
年糕儿一脸犯愁地拍了拍小胖腿,学着姚老太的语气说话:“唉,愁人啊!我现在咋就是个小孩呢?我现在要是像爷爷奶奶这么稳重的年纪,我劝我幺爹想开点儿,我幺爹肯定能听进去呢。”
年糕儿:我要是稳重的年纪就好了。老头老太太们:我们帮你说!
几个老头老太太一听,当即说:“年糕儿,这事你还愁啥呀?你幺爹现在有事没事也会自己推着轮椅的轮子出来转转,回头我们跟他聊聊天,给他透露点儿意思,叫他一点点接受,没几天就能听全乎,这样就不用担心你幺爹以后突然听到,接受不了了。”
年糕儿惊喜:“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愁咋弄呢?还得是咱村的爷爷奶奶,心底儿好还特别热心,有啥事交给爷爷奶奶,包准叫人放心!”
跟老头老太太们拉呱完,年糕儿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了。
之后几天,年糕儿偷偷观察年老爹,发现年老爹接下来几天情绪都很低落的样子,一看就是接受了不好信息,被伤了心。
年糕儿又跑去问村里的爷爷奶奶,才知道他们果真跟年老爹提了,年老爹虽然当时没说啥,但是当时那表情让人不忍是回家之后自己偷偷伤心了。
年糕儿假装没看到幺爹伤心,还是乖乖给年老爹送药,还把记录了医生叮嘱的单子贴在年老爹的墙上,让他遵医嘱。
年大贵原本说要出差的,结果掏了一千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