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身份特殊,最好的方法是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用这个把柄让她夹起尾巴做人。
可乔染不想这么做,哪怕今后会被刘老夫人反扑,她仍要用此事,逼一逼远在大盘山上的那个人。
她余光撇了眼面色铁青的杜靖文,故意激道,“祖母一时兴起,不过几个稍有姿色的小倌,给钱打发走了便是,老侯爷不在府邸,我们做晚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罢。”
这话句句踩在杜靖文的雷点上,他以为他娘不会答应,但田氏点头如捣蒜,极为赞同。
田氏是摸透了文宣侯的脾气,她与刘老夫人争过斗过,结果侯爷每次都向着老夫人一边。
侯爷总归向着亲娘,她干脆抬起眼皮看屋顶,“老夫人,我什么都没看见,你自掏腰包处理一下。”
田氏抬起头,其他几个姨娘纷纷装作看不见的模样侧过脸去。
刘老夫人的脸算是丢尽了,一场精心准备的大戏,丑角竟然是自己,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她脸憋得发紫,就像藏了火药的茄子,引线已经点燃,她却要把炸裂的火星生生憋回去。
事到如今,先让这几个小倌闭嘴要紧,她取出银钱,正要递过去,杜靖文的火压不住了。
“你们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我文宣侯府还没死绝!”杜靖文将猪笼从屋外提进来,“本世子要写信给祖父,让祖父把这不守妇道的老太婆,浸猪笼沉塘!”
杜靖文最恨戴绿帽,祖父的一世英明由他守护!
刘老夫人心里咯噔了下,她指着杜靖文,“你敢!”
杜靖文跨腿,坐在猪笼上,“你红杏出墙在先,本世子有何不敢,来人,拿纸墨笔砚来!”
小厮应了声出去找信纸。
乔染视线在两方之间盘桓,刘老夫人的身边还有马姨娘,此人心思缜密,不是个好对付的,适当时机,她许是会阻挠。
刘老夫人气的浑身冒汗,“造孽啊,老身遭罪于你有什么好处,我儿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顺的嫡子!”
她灰青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田氏,“你们娘两当真要把老身撵到绝路?”
老侯爷不在,侯府后宅是刘老夫人的天下,但老侯爷若因此事回来,她老夫人的地位恐怕不保。
田氏眼神摇摆,一面是老夫人的压力,一面是自家儿子的决绝,她态度不定,杜靖文替她回答,“本世子会将你的行迹如实告诉祖父,至于如何处置,但凭祖父做主。”
刘老夫人捏紧马姨娘的胳膊,马姨娘抬起眼皮,“夫人,侯爷正值升迁的关键期,这些人与老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尚无定论,世子鲁莽行事,怕会影响侯爷。”
田氏有些慌,侯爷先前就因外面的风言风语,警告过田紫柔,可见侯爷对外面的风气极为看重。
刘老夫人与小倌在寺庙幽会,此等丑闻传出去,必会侯爷影响仕途。
她靠到杜靖文身边,低声劝道,“儿啊,后宅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杜靖文瞪了眼马姨娘,低头咬牙,“娘,你忘了当年,祖母在你屋里搜出男子的腰带,差点将你沉塘的事了吗,要不是后来发现,那腰带是父亲的旧物,当年你就死了!
她们敢把事情做绝,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她们!”
田氏没想到,他竟是因那件事耿耿于怀,她眼底闪过抹不自然的神色,“过去的事,娘都忘了。”
“娘忘了,但我没忘,老太婆和她的外甥女马氏,我早晚有天弄死她们!”
杜靖文的声音很低,但眼神中的恨意,不难猜测他们娘两的意图。
马姨娘再次强调道,“是世子一人的脾气要紧,还是侯府满门的前程要紧,夫人可要慎重。”
田氏站起来,犹豫着退一步,乔染抢先道,“当今陛下尤重品德,世子秉公乃正家风,正应朝堂之举,况且在场的皆为侯府之人,只要大家闭口不言,此事便不会传出去。”
言下之意,外界若有风言风语,便就是在场的人嚼舌根,文宣侯仕途受损,也要由在场的所有人承担责任。
乔染将马姨娘拽进局中,“至于他们。”她望向幽兰馆的老鸨。
老鸨半跪,羞涩的勾了眼刘老夫人,“奴懂规矩,干奴这行的,都守口如瓶。”
刘老夫人受了这媚眼,眼珠子快瞎了,她捂住胸口,心脏疼。
马姨娘眯眼,“在场的女眷嘴巴自当严,可这些人不人鬼不鬼东西的话岂能信?依我所见,把他们抓回侯府审问,看看到底是谁陷害老夫人。”
待回侯府,交由她来审问,自然能“问”出个幕后凶手,洗清老夫人身上的脏水。
不用惊动老侯爷,还能查清真相,田氏天真的侧身过来,“儿媳,要不就按她说的办。”
田氏的声音低,乔染却不卑不亢,“夫人,侯府不是官府,私设刑堂乃是重罪,马姨娘入狱后,咱们可以给她送些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