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芳屁股还没坐下去就赶紧往后看。
摔在地上的不是刚刚去端菜的吴巧月还是谁?
陈平见状顿时大怒,狠踢一脚就要踢过去:“贱人,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还摔坏一个盘子!”
“陈平!”万淑芳声音尖锐地怒喝一声,狠扑过去才免了吴巧月又被踢一脚。
陈平仍是满面怒容:“娘您护着这个蹄子做什么,端个菜都端不好,还能做好什么?”
万淑芳狠狠一眼就瞪过来。
黑眸冰寒,夹着盛怒,一字一顿:“以后再敢动手打媳妇,就滚出去!”
这下别说陈平,众人也都看呆了。
万淑芳懒得再和他们说话,蹲下来就凝神给吴巧月把脉。
脉搏虚浮,倒像是……被饿晕的。
万淑芳心下一片冰寒,赶紧回屋拿了银针给吴巧月扎了几针,才冷笑着回头:“巧月今天吃过什么东西?”
四下一片寂静,无人说话。
万淑芳声音一沉,看准坐在角落瑟瑟的大孙女陈秀禾,道:“你说,你娘今天都吃了些什么,我看谁敢动你。”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大惊。
娘到底是怎么了?
陈秀禾也很震惊,生怕万淑芳不肯再做主,忙眼眶通红地小声道:“娘每日都只能吃一碗稀饭和一块饼,今日的饼还被爹吃了……”
一天拢共也就十二个时辰,居然只给人吃一碗稀饭?难怪会晕倒!
万淑芳一时间梗得说不出话,森然目光转向陈平。
陈平竟觉浑身一激灵,立即大声呵斥道:“咱们男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出门干活打猎,她一个女人吃那么多做什么?”
一旁的王晓慧坐在桌旁拿腔拿调地帮腔:“就是呀娘,您以前不是也说吗,大嫂又不做什么,饿不死就成,吃那么多浪费粮食。”
女人吃饭就是浪费粮食?
万淑芳气笑了,看着身边幽幽转醒的吴巧月,耐着性子冲陈平招手:“过来把你媳妇扶起来。”
陈平撇嘴不屑:“一个只会给人找麻烦的女人……”
“不孝子还不快滚过来!”万淑芳气得站起来就去揪他的耳朵。
这下给刚清醒的吴巧月都吓到了,忙挣扎着站起来道:“娘,我自己可以。”
“咋,我还没死呢,说话不管用了这是?”万淑芳冷笑。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没有前面的大声,反而让几人心里都颤了两颤。
难不成娘真是中邪了?她不是说女人是花了聘礼娶进门的,那就是给咱家当牛做马的,怎么这会就变了个样?
但心头再多惊疑,陈平哪里还敢让娘再动气?赶紧上前扶了吴巧月上桌,才脸色难看地要坐下。
谁知万淑芳过来就把陈平和王晓慧的饭碗给端起来了。
“给我站到那旁边去,面壁思过。”万淑芳一字一顿。
竟是不准他们吃饭了?
王晓慧大惊,气得抬头就要抗议,却正对上娘那双冷冷的眸子,顿时一个激灵,不敢说话了。
“还不快滚过去!”万淑芳冷喝。
眼见娘居然动这么大气,陈平二人哪里还敢耽搁?
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往墙角去了。
桌上的人,一个个跟鹌鹑似的!
二人离席,万淑芳才平和下来,给吴巧月夹了一筷子菜,才淡淡道:“吃饭吧。”
一顿风卷残云,等众人吃完,剩下的就只有几颗飘着稀薄米粒的稀粥和没有菜叶的清汤。
“这叫我们怎么吃……”王晓慧实在气不过,眼眶都红了一圈。
她在家里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万淑芳懒得搭理她,只道:“吃完把碗洗了。”就进屋去了。
短短一日,她心累得不行,这原主不是个好货,教养出来的娃也是没有半点规矩。
而且这封建时代,对女人的偏见太重,改变难以一蹴而就,但也得想想法子让女人们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别被人指着鼻子骂还忍着委屈上去伺候。
她想了半天,有个主意在心里成型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她就招手叫吴巧月进来。
“你去背个背篓,再带个小铲,跟我出门。”
婆婆如今像是变了个人,对她好得不像话,吴巧月也忙“诶”了声,麻溜地去抓了个背篓就跟万淑芳上后山。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娘?”吴巧月四下观望,林子里除了树就是树。
万淑芳拿了个棍拄着,笑而不语。
婆媳俩走了半天,万淑芳才停下来,指着那树底下一根昂扬挺立的草,绿棕色的叶片随风吹动。
“看见了吗,这叫决明子,是一种药材,挖回去可以拿出去卖。”
说着,万淑芳率先拿着小铲走了过去,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