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芸熙掩口笑道:“她本事很大,居然知道师父受伤的事。本来我也不想收,毕竟无功不受禄,但她说若是没有这个药,师父挺不到到达圣朝。因为……因为有人故意延缓行程。”她的眼神暗了暗。
绿竹岂会不明白这个“有人”指的是皇上,她撅起嘴巴说道:“真坏。”
福芸熙敛去眼中的忧伤,笑道:“现在不怕了,只不过我欠了她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再还吧。”
绿竹突然担忧的说道:“如果她日后让娘娘做一些残害百姓的事该怎么办?”
福芸熙眼神一冷,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梅焰开口道:“不会,虽然她这个人行事怪异,却不是坏人,她所杀的人都是咎由自取。白道中人也并非都是好人,所以她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
绿竹松了口气说道:“看她不过三十来岁,为何不重新嫁人呢?”
没有剑眉微微一挑,说道:“她今年五十五。”
绿竹瞪大了眼睛,一脸羡慕的说道:“哇,五十五还那么年轻美丽,如果奴婢五十五岁不长皱纹就万幸了。”
福芸熙忍不住笑道:“要不要帮你求点什么长生不老药?”
绿竹满脸期盼的说道:“好呀,好呀。”
福芸熙故意逗她,说道:“如果你长生不老了,那么就只能看着身边的人慢慢老去,死亡,这种失去的痛每隔一阵就会发生一次,你可还愿意?如果是我,我只求陪着爱人慢慢老去。”
绿竹被问住了,她呆愣在那里苦思。
梅焰看了看福芸熙,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参透这么高深的佛法,世人道长生好,却不知那有多么悲哀。”
福芸熙看见他眼中的落寞,便安慰道:“师父莫难过,我一定想办法恢复师父的容貌和声音。”
梅焰摇摇头,没有说话。
车轮滚滚,队伍前行,福芸熙靠在车厢上假寐。
绿竹则不时的打起车帘看看外面,他们已经走进了山路,幸好行程顺利,那么晚上就不必露宿野外了。想起那鬼面猴就心有余悸,她探出头,看看后面的马车,芭比和黑豹在那辆车上,她俩相处的还很融洽,可以说是一对儿睡神。
前方马车里的谭欣不时的拿着点心劝宫逸轩吃,可宫逸轩根本就没有心思,从出宫以来他就憋屈着。先是天下第一庄,然后是长河百姓,今天又是黑白两道都畏惧三分的玉面老妖,他们都在巴结福芸熙,而自己这个帝王却无人问津,这样被忽视还是头一次。
谭欣见他眉头深锁,便说道:“皇上可是在为姐姐的事烦恼?”
宫逸轩嗯了一声,闭起眼睛假寐。
谭欣眼珠一转,说道:“皇上,姐姐自幼在外面成长,没有受过教育,难免会结交一些奇怪的人。只是姐姐这样大张旗鼓的拉拢民心又把皇上置之何地呢?难不成她仗着圣朝的抬举就目无君主了?”
宫逸轩闻言脸上显出诧异,问道:“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为何如此说她?”
谭欣脸上一黯,说道:“臣妾自幼身子不好,没出过几次门,一直都是在家接受娘亲的教导。臣妾不懂得什么治国之道,但臣妾知道作为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只要服侍好皇上,看见皇上开心,臣妾就满足了。因为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最爱的人啊!
身为妹妹,臣妾的确不该说姐姐的坏话,但这不仅事关皇上,也关系到谭家的声誉,若是姐姐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谭家岂不是要被这个不甚亲近的女儿给牵连了?”
宫逸轩闻言觉得有道理,谭欣在他眼中就是个不韵世事的小女子,脑子里和心里只有他和家人。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女子,他不该辜负,于是把谭欣搂在怀里,柔情的说道:“爱妃的苦心朕明白,你放心,即便是将来皇后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也绝不会连累爱妃的家人。况且她的身份并未公开,她不算是谭家人。”
谭欣闻言一喜,深深的感觉到宫逸轩开始疏远福芸熙了,那么自己必须再加把劲儿,只要把宫逸轩的心牢牢拴住,就有机会令他和福芸熙互相残杀,到时候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车队缓缓前行,他们到了一处密林,这里强盗横行,所以没人愿意走这条路,但宫逸轩仗着自己是皇上,又有高手护航,所以指定走这条路,因为可以节约时间。
侍卫们个个提高警惕,不敢有半点松懈。眼看着就要出林的时候四面杀声顿起,不知从哪冒出千余人把他们团团包围。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一身红色纱衣,一打眼还以为是个女人,但往脸上一看,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就跟张飞一样。
他嘎嘎怪笑几声,声如洪钟,震得树上的积雪纷落。
“前面的人听着,老子叫宏贵劫财劫色但是不劫命,如果想活的话就乖乖把财物留下。”宏贵这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