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着,才没跌下去。
杨蝉衣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声音中浸着浓浓的睡意:“老李,到家了吗?”
她习惯性地抬手掀开车帘,不由得一愣。
外面是一片竹林子,看来已经离开闹市了,但好像不是晋昌坊,她没有看到熟悉的杨府大门。
“……?”怎么回事?
“老李?”杨蝉衣冲着外面又喊了一句,“马车怎么停下来了?”
外面依旧很安静,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杨蝉衣坐在马车里,她沉默了一瞬,意识到自己遇到麻烦了。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心跳加快,震耳欲聋。
外面是谁?几个人?
老李还活着吗?
这次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杨府?
杨蝉衣坐立难安,不敢出去,又不想坐着等死。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走出去,看看情况。
杨蝉衣弯腰掀开帘子,刚探头,就看到老李歪倒在马车旁边,生死不知,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她快速上前,想要扶起老李查看情况,不期然,一柄闪着冷芒的长剑横在自己面前,距离自己的脖子只差寸许。
杨蝉衣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装出一副害怕柔弱的样子,快声道:“大侠饶命,我可以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你,别杀我!”
她快速用余光瞄了一眼,是一个蒙面黑衣人,那人一手执剑,一手捂着流血的腹部,应该是受了重伤。
只有他一个人,周围没有别的帮手。
杨蝉衣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她观察着四周,暗自衡量着,自己反杀对方的胜算有多大。
“下来。”蒙面黑衣人言简意赅道。
杨蝉衣乖乖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黑衣刺客坐上马车后,丢给她一袋银子。
“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惊扰了姑娘,实在是迫不得已,这袋银子算是给姑娘的补偿。”
“若是有人询问,还望姑娘替在下守口如瓶。”
听到对方说老李没死的时候,杨蝉衣心中一喜,听完对方的话以后,杨蝉衣明白了。
对方不是冲着她来的,也不是冲着杨府来的。
他是冲着这辆马车来的。
抢了她的马车,还记得给她补偿,倒是个讲道理的。
“你这样打扮,驾车太过惹眼了,不怕被官府注意吗?”
没了性命之忧后,杨蝉衣的心落进肚子里,好心提了一嘴。
蒙面男低头看向自己,一身黑衣,确实与城里的节日氛围格格不入,很容易被注意到。
“多谢姑娘提醒,”蒙面男看向她,“那就辛苦姑娘,同在下走上一遭了。”
“什么???”杨蝉衣一惊。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好心了。
因为受了伤,蒙面男让杨蝉衣帮忙,一起将老李抬进马车,他钻进马车,再次出来时,已经穿上老李的外裳。
蒙面男坐在驾车的位置,让杨蝉衣坐在另一侧,鞭子一扬,马车在街道上行驶起来。
因为今晚是上元节,没有宵禁,各大坊之间可以自由来回,道路上也没有关卡,这方便了蒙面男。
马车在长安中左拐右拐,来到了靠近延平门的丰邑坊。
杨蝉衣跳下马车,小心观察着四周。
这里阴森森的,好多铺子里面放着棺材,挂着招魂幡,门外面摆着花圈,灯也很暗,烛火如豆,随风飘摇,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街道上十分的冷清,一个人也没有,跟外面的热闹喜庆完全隔绝,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青石板路上散落着很多的纸钱,一阵风吹来,纸钱漫天飞舞。
杨蝉衣站在街道上,纷纷扬扬的纸钱如雪花般悠悠落下。
她搓了搓手臂,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头上。
杨蝉衣抬手将它拿下来,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张惨白的纸钱,不仅浑身一冷,刹那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姑娘,”蒙面男跟车夫换回衣服后,也跳下马车,他将一个东西递给杨蝉衣,“你把这个放在你的车夫鼻子下,让他嗅一下,他就会醒过来了。”
杨蝉衣接过小瓷瓶:“我知道了。”
蒙面男携剑抱拳道:“今日多谢姑娘,若是姑娘愿意相信在下,我可以为姑娘做一件事,以报今日之恩。”
杨蝉衣想到上辈子杨府被屠那天,杨元青回府时,袖角上面的血迹。
杨府被灭门,不知道跟这个事情是否有关系。
就凭蒙面男之前夺她马车,还给赔偿,杨蝉衣觉得对方人品应该不差,她愿意赌上一次。
她道:“我是左拾遗杨奇正之女,今年腊月二十八午时,你去晋昌坊的杨府找我,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