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坦因盯着施耐德,想从他那双眸子中捕捉到些什么。
施耐德教授沉默了十秒钟,终于还是幽幽叹息一声,“好吧,被你说中了,我很害怕那场噩梦再次上演,如果我能亲自下潜,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穿上潜水服跳进迪里雅斯特号,但我的身体不允许了,所以我知道路泽飞他们很有可能会死,我也承认,我是个罪人,是个恶人。”
“这个任务很危险,所以我只有让我最信任的人过去,但是你要明白,我和加图索家族以及校董会是有区别的,校董会是恶魔,但我只是恶人,我不会无端让我的学生送命,我只知道虽然这一次危险重重,但是他们必须要去,就这么简单。”
曼施坦因忽然很认真地问道:“所以,如果事情超出了掌控,你要牺牲这些孩子的性命吗?”
施耐德教授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两人沉默了片刻,曼施坦因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施耐德教授的回答。
“好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那些文件,是从哪里来的吗?”
“据说是eva发给我的。”
“eva?”施耐德教授听到这个答案,既觉得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是啊,也只有eva能够掌握那么多隐秘的事情了。
“对了,这个给你。”
曼施坦因递给了施耐德一张黑卡。
施耐德教授接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问,“这又是谁给你的?”
“加图索家的家主。”
“弗罗斯特?”
“不,是庞贝。”曼施坦因接着解释道:“这是一张权限卡,它代表着比弗罗斯特和校长更高的权限,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激活诺玛的另一个系统。”
“你是说eva?”
“是的。”
“庞贝把这个东西拿给你做什么?”
曼施坦因想了想,回答说道:“庞贝和弗罗斯特在这件事情上面似乎意见不太统一,因为我觉得庞贝不想叫停这项计划,也不在意恺撒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在东京。”
施耐德教授听到曼施坦因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庞贝总感觉在隐瞒什么,或者说,他应该知道一些信息,但是并没有和我们共享,所以,日本海里面的东西,即便是他儿子在东京,他也决定冒险。”
“为什么?”曼施坦因看着施耐德教授,不解地问道。
“他主动捐赠深潜器,而且恺撒去了东京之后,一点都不关心,你不觉得,他就像是知道东京有危险,并且希望让恺撒去送死呢?”
“所以?”
“所以,庞贝可能觉得,儿子在东京,一定是有好处的,这才能解释庞贝现在所做的一切。”
施耐德教授说道:“我现在最好奇的,庞贝和弗罗斯特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种时候了,就没必要关心这些事情了吧。”曼施坦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弗罗斯特本来就是代理家主,所以和庞贝意见不合,也很正常吧。”
“这一点都不正常,而且,以弗罗斯特的等级来说,完全没有接触到加图索家族秘密的程度。”
“算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你知道了格陵兰冰海事件,我其实也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什么意思?”
“你见过我的脸吗?”施耐德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氧气面具。
曼施坦因本来还想开口问一句你的脸怎么了,但是,当他看到施耐德的脸的时候,似乎有千言万语都被曼施坦因给压下来去了。
即便是刚刚在抽烟,他也只是暂时移开氧气面具,并且移开的时候也会小心地把脸隐藏在阴影中。
这一次,是曼施坦因第一次看到施耐德的脸。
就算是天天看鬼片的人,看到施耐德教授的脸,估计都会吓得双腿发软。
那根本不是一张人的脸,双眼以下的血肉完全干枯,只剩一层干枯的皮贴着骨头,嘴唇和鼻子都萎缩了,门齿直接暴露于外。
曼施坦因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我现在多少岁了吗?”
“多,多少”曼施坦因因为震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只有三十六岁。”
三十六岁
曼施坦因再次无言。
这个施耐德光看脸的,跟个干尸没什么区别了。
并且,因为时常带着面具,所以如果只是听对方的咳嗽声和嘶哑的嗓音话,估计都会以为施耐德教授是个半截入土的人。
曼施坦因从对方的模样中,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他颤抖了两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就是那次格陵兰冰海事件,我留下了这次的印记,那次的下潜小组全军覆没,但校董会却勒令封存所有档案,强行终止调查。如果你想知道这个故事,那就要喝杯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