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个男人在那条永远开不到尽头的高架路上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
而此刻的楚子航,也打算用他的命,留住路泽飞的命。
不为别的,楚子航觉得,死在这里,为路泽飞争取活路,就是他的宿命。
那个男人说等他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就只剩下自己,只有自己活着,以后才有相见的时候,可是楚子航这整整五年,一直都在等着那个男人,却永远没有等到。
那个男人,是不是早就死了。
一定是这样的,那个男人可能早就死了。
虽然男人最后的话可能是在骗自己,但是楚子航不怪他,他们是父子,父子间没有隔夜仇。
爆血!
楚子航的眼瞳中,有金色的熔岩流淌,那是一双狞恶如恶鬼的黄金瞳,摄人心魄。
路泽飞张了张嘴,想要说其实他能应付的,但是楚子航抢先一步说道:“师兄,你也算为我遮风挡雨了很多次,这一次,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你不用为我悲伤,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这是属于我的战争,这是我跟奥丁的恩怨,让我和他来个了断吧。”
d,都啥时候了,净整这些没用的,说这些中二的话有个鸟用啊。
楚子航站在路泽飞的身前,嘴角扯了扯,回身轻笑,笑容狰狞,却又有种终得解脱的畅快淋漓。
你还真别说,难怪那些龙族迷里面有那么多喜欢楚子航的。
面瘫师弟站在这里,面对这天上地下的暴雨,浑然不惧,持刀独行的身影,的确是充满了书生意气与豪气。
奥丁自然是不会给楚子航装逼的机会。
随着它大手一挥,无穷无尽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朝着楚子航包围了过去,它们死人般的面孔近乎一致,满是对血肉与生者的贪婪与渴求。
面对着这些包围上来的黑影,楚子航没有丝毫要往后退的意思,他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喉咙深处爆发出高亢的低吟,那是宛如来自太古的赞歌。
爆血二重,言灵【君焰】。
自从之前路泽飞传授了楚子航爆血的技巧之后,现在楚子航爆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要承受的压力也远没有之前那么大。
在完成了爆血之后,楚子航的血统也在一瞬间迅速提升,有细小的龙鳞从皮肤下钻出,遍布他的脖颈与面庞,身上的肌肉虬结,黄金瞳中仿佛结冰般毫无温度。
爆血状态下的楚子航,虽然施展出来的【君焰】依旧无法和又帅又能打的路泽飞相提并论,但是,这恐怖的高温也足够令人咋舌了。
周遭的雨水被【君焰】的高温蒸发,白色的水蒸气滚滚而上,烫伤了源源不断冲来的黑影。
楚子航听到了这群怪物的痛苦哀嚎,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带变态的笑容。
的的确确,楚子航内心的愤怒和伤痕被压抑太久了,这一次,终于是彻底爆发了出来。
楚子航的内心平静无比,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面前的这些畜生给全部杀干净。
君焰包裹着【村雨】,【村雨】的刀身上缭绕着一层炽白的火焰,所遇雨水皆在瞬间蒸发成白雾。
【村雨】的刀锋泛着森冷的光,不断掠夺着死侍的生命。
浓稠带着腥味且没有温度的血液在高温下蒸发,这些鬼影不断发出了刺耳的哀嚎声。
长刀所过之处,无数黑影被砍瓜切菜般砍倒在地。
如果是五年前,楚子航在面对这些黑影的时候,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这些黑影的围攻下沦陷。
可是五年之后,楚子航根本就不惧这些黑影。
那个狼狈怯弱的自己,早就已经被他丢掉了。
五年后的他,除了奥丁之外,这些黑影,都只能他脚下的蝼蚁。
如果重新回到五年前,楚子航一定不会逃跑,他一定会选择和那个男人并肩战斗。
暴雨之下,刀锋所过之处,血雾弥漫。
此刻,楚子航要将五年前的遗憾全部抹去。
他提着【村雨】,如同狂饮般张嘴喝着雨水,整个人迈着四四方方的大步朝着那些黑影冲了过去。
他如金刚怒相,又如狮子般怒吼,杀的尽兴而痛快,将这些年的憋闷全部都杀了出来。
直到,杀到了奥丁的面前。
楚子航的目光,带着一丝决然,盯着那道身影。
祂依然和当年一样,身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蒙着一层微光,手中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的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祂仿佛什么都没变,仿佛一如从前。
但是现在的楚子航,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了。
“奥丁。”楚子航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然而奥丁的瞳孔中依旧没什么表情,那铁面依旧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