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还问过你警方的行动计划,比如陈家驹带人抓贼的事情。”
彭文山的话在所有人的耳边回响。
张傅僖猛地扭头看向陈家驹,神色惊疑不定。
陈家驹胸口剧烈起伏,脸上一片煞白。
他听说黄森负伤后确实去医院探望过对方,一方面是出于关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询问些线索。
期间不免提到抓贼的事情。
这本来是小事的,但偏偏黄森做贼心虚,还被匪徒捏住把柄成了内鬼。
泄密了。
这三个字太沉重,压得陈家驹呼吸困难、摇摇欲坠。
“家驹哥。”
宋子杰抬手扶了扶,等对方站稳后才宽慰道:“谁也想不到黄森是内鬼,这不是你的错。”
家驹哥?
一个总区总督察称呼警署的高级督察叫哥!
张傅僖两眼微眯,怀疑对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他身为警司,当然不会把一个总督察的话放在心里,不过人家是跟着彭文山一起来的,那位大佬的态度肯定要考虑。
“对。”
他先表明立场。
“家驹。”
“亚洲银行械劫案里面,黄森因为抓贼负伤,他是警队的英雄,你去医院看望同事当然没错。”
“谁知道他会贪财继而出卖自己人呢,你不要过于苛责自己。”
陈家驹轻轻点头,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宋子杰微微一笑。
他朝负责监听录音设备的警员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自己亲自坐到工位上掌控设备。
录音录像的画面哪些东西能留,哪些不能留,需要彭文山看过以后才能决定。
审讯室里。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样,空气安静到了极点,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彭文山平静如水,赵家军怒目而视,两人都在等着黄森的答案。
“什什么电话?”
黄森结结巴巴地反问。
贪财是私德有亏、渎职,最多扒掉警皮、蹲几年监狱也就出来了。
而做内鬼出卖警队内部消息,导致多名警员殉职,这是刑事犯罪,怕是要把牢底坐穿。
两者的性质不同,惩罚力度也是天差地别,他当然不会承认。
“还他妈的装。”
赵家军恶狠狠地吼道:“你到底有没有跟匪徒通过电话,陈sir去抓人的事情你说没说?”
“我没有。”
黄森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长官,那些疯子之所以没有举报,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我。”
“也许等找到以后就会举报了。”
赵家军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但他确信对方就是内鬼,刚才那一脸惊恐、震惊的表情可不是装出来的。
好气呀。
明明知道黄森有问题,但手里没证据,导致对方还敢理直气壮地开口狡辩,怼的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家军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他捏紧拳头,恨不能一拳锤死黄森。
砰砰砰。
彭文山叩了叩桌子。
“黄森。”
“你是不是觉得把通信记录删掉就没事了?亏你还是个警务人员,不知道警队能从通讯公司调取信息吗?”
“再说匪徒那边的手机可不会删除记录,你觉得警队抓不到他们吗?”
赵家军恍然。
对呀。
只要抓了匪徒,拿着对方的手机比对就行了,那些疯子才不会好心地帮内鬼删除通讯记录呢。
该死的,这次看你怎么说。
他挺直腰杆,脸上重新挂起凶相,恶狠狠地瞪着黄森。
警队能抓到匪徒吗?太能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那伙匪徒都是疯子,人家杀警取乐、寻找刺激,指不定哪天又干一次惊天大案。
早晚会被抓的。
黄森体若筛糠,终于绷不住了,两行浊泪滚落脸颊。
“呜呜,对不起”
他泪眼婆娑地呜咽道:“对不起,长官,我也不想的。”
“我欠了高利贷,人家整天逼我还钱,还威胁我说要到警署里来闹事,我很害怕,快要扛不住了。”
“在小巷里,我看见匪徒留下的钱袋就动了心思。”
“呜呜”
他抹了把眼泪继续哭诉。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阿坚死了,没有目击证人,我以为把钱藏起来再编一套谎话就能瞒过去。”
“该死的。”
“我忘了不,我是真没想到那些匪徒敢联系我,他们威胁我探听警队的行动,我被迫说了。”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