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同样不敢想象,家里钉在墙上的那件血衣,和刘卿文那蛇一样阴冷滑腻的目光。
崔棠钻出被子,在床榻上跪好,乖巧的向穆念白低头。
“只要三小姐不嫌弃奴粗陋鄙薄,奴愿意侍奉三小姐左右,为奴为婢也甘心。”
穆念白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这样的姿容,这样的好嗓子,为奴为婢,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嘉禾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不用穆念白动手,崔棠自觉接过,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苦涩的药汤尽数喝进肚中,穆念白有些诧异:“你倒不觉得苦。”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身上那么多伤痕,又生了这样重的病,竟没听见他叫过一声苦。
崔棠自嘲一样,勉强笑了笑。
“生了病有药吃是件好事,奴怎么会觉得苦呢?”
他抬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穆念白的神情,终于在她眼中捉住一闪而过的不忍,于是他落寞的低下头,抱着膝盖,拖着厚重的鼻音,有些委屈道:“何况从小到大,奴吃过的苦头,比这药苦上太多。”
穆念白看着矫做的动作便知道这小鸟又在演戏,她微微一笑,起身冷淡地吩咐:“不苦就多吃点,嘉禾,再给煎一碗来。”
这下崔棠终于老实了,再不敢卖弄自己的小聪明,静悄悄的跪坐着,穆念白也不再理会他,坐在床边,自顾自的翻起账本来,崔棠光着身子坐了一会,有些冷,只好委屈地问穆念白:“三小姐,奴的衣服呢?”
穆念白头也不抬:“那条破布?我扔了,你睡着的时候叫了裁缝来,新衣服下午就能送来。”
崔棠有些委屈:“那奴现在穿什么呀?”
穆念白随手扔给他一件自己的旧衣,看着他躲躲藏藏的穿衣服,不由得轻笑:“瞧你昨晚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生性不喜欢穿衣服呢。”
崔棠动作一顿,一抹绯红,从颈间开始,一路蔓延到脸颊上。
崔棠低着头,用绸缎一样的长发遮住羞红的脸颊,他小声为自己辩解:“昨晚...奴有求于三小姐,自然要将奴仅有的东西都奉献到三小姐眼前。”
穆念白哦一声,拨弄着他的长发调笑:“如今我既许了你,我就给你个机会。”
“崔棠,你想求什么?”
求她原谅自己,求她庇护自己,求她施舍一分善心。
崔棠认真的想了一会,下床跪倒在穆念白脚下,贴着她的小腿,仰着头,楚楚可怜的瞧着她。
“奴想求三小姐...”
“赏奴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