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二老爷相当生气!
可叫他郁闷的是,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赖大一家?
直接不管不顾将人拿下,显然不太可能,也不符合政二老爷的行事作风。
他要是真有这等决断力和执行力的话,也不会成为工部钉子户了。
想想,若是突然对赖家下手,老太太可能的激烈反应,政二老爷就有种畏难情绪。
指不定,老太太还会以为他想抢班夺权呢!
此时,政二老爷已经没心思针对贾环了。
贾环自然看出来了,就冲此时政二老爷难看的脸色,就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有多糟糕了。
可政二老爷没有爆发雷霆之怒,气冲冲杨言干掉赖家,还是有些失望的。
既然下眼药有用,他自然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老爷,琏二哥不声不响抢了赖二在赌坊的份额,以后怕是少不了争斗!”
“怕就怕,老太太受到蛊惑,站在赖家那边给琏二哥压力!”
政二老爷眉头轻皱,本想开口斥责贾环不要胡说八道,可想到老太太对赖家的信任,话到嘴边就换了:“这事你不用担心,跟琏二说也不要担忧!”
“真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自然会出面劝阻老太太的!”
这点能耐,政二老爷自信还是有的。
再说了,此时他对赖家十分不喜,自己不好出面,若是琏二冲锋陷阵,政二老爷自然不会拖后腿。
真是难得!
贾环受到鼓舞,进一步提议道:“老爷,咱们不好对赖大管家轻举妄动,可宁府的赖二呢?”
“你想怎么样?”
政二老爷有些不耐道:“珍哥儿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毕竟他是京城贾家的族长,宁府的事情不好插手!”
贾珍在府里胡作非为,就是以政二老爷的迟钝,都听过一些传闻。
以政二老爷的脾性,自然是相当不喜的。
偶然遇到的话,说两句就成了,至于听不听就是贾珍自己的事儿了。
还是那句话,贾珍毕竟是贾家族长,政二老爷虽然是长辈,却也不好胡乱插手宁府的内部事务。
“老爷,孩儿知道珍大哥那边不好提赖二的事儿!”
贾环露出一抹轻笑,突然道:“孩儿的意思是,何不将情况告知城外的敬大老爷?”
说到这里,加码道:“孩儿在学里的时候,可是听蔷哥儿说过,他和蓉哥儿见到赖二的时候,都要恭敬的喊一声‘赖爷爷’的!”
“真有此事?”
政二老爷的眼神锐利,额头青筋根根爆起。
感受到政二老爷语气中隐含的怒火,贾环轻轻点头承认道:“这事是真的,要是老爷不信的话,可以喊蔷哥儿过来!”
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感叹道:“说起来,蓉哥儿过得凄惨!”
“听蔷哥儿念叨过,珍哥儿对蓉哥儿的态度十分恶劣,就跟针对仇人一般相当不客气!”
“蓉哥儿都是成亲的人了,结果连宁府账房的边都摸不到,每月的月例银子也少得可怜,根本就不够在外头花销的!”
“平日里不管有错没错非打即骂,最叫孩儿不忍的,便是珍大哥经常当着下人的面,往蓉哥儿身上吐口水!”
听到这里,政二老爷已是目瞪口呆。
他自问对儿子的管教也算是严厉了,可跟贾珍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人家把儿子当仇人对待呢。
至于当着下人的面,往儿子身上吐口水,想都不敢想。
这得是多有辱斯文,才会做出如此行径来?
“老爷,蓉哥儿经过珍大哥如此折腾,在宁府哪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贾环用同情的语气说道:“说实话,在府里见到位高权重的赖二,要是敢不恭恭敬敬喊一声‘赖爷爷’,怕是转眼就的挨一顿打!”
政二老爷闻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了。
只能一个劲念叨:“珍哥儿过了,珍哥儿做得有些过了!”
贾环却是不以为然,直接建议道:“以珍大哥在宁府唯我独尊的性子,估计就算知晓赖二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说不定,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还不如,找个恰当机会和敬老爷说一说,总不能真的叫奴仆,骑在主人头上吧?”
政二老爷眉头微皱,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他反而打量了贾环一眼,淡淡开口:“这事,你一個小孩家家的不要参合!”
“记得,以后在学里要好好读书,不要胡闹折腾了,不然叫你好看!”
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贾环可以离开了。
特么的,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同不同意给个准信成不成?
贾环好不郁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行礼告辞之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