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居室,顺着客厅里的一条不长的过道走不过五、六米远的距离就可以看到两扇房门,靠左边一间为主卧室,推开房屋门便是平日里龚雅丽老太太居住的卧室。
方方正正足有二十多米大小的一间,到处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凌乱之感。室内依旧是古香古色成套黄花梨木的家具,大衣柜、梳妆台、摇椅、沙发等等一应俱全,房屋正中央一张双人大床,床上仰面朝天横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色床单。
郝韵先是简单的扫视了眼四周,见房间之内并没有任何的不妥,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尸体身上。
龚雅丽老人死状可怖,双目圆睁,一张老脸极度扭曲,五官几乎全部皱缩到一处,额头青筋崩出,脑袋下的枕头已经被血浸湿。
“尸体后脑有被钝器击打过的痕迹。”宋明在一旁介绍说。
郝韵点了点头,腰身弯曲鼻尖靠近死者头部,使劲嗅闻,而后掀开死者眼皮、嘴唇仔细检查,最后又一点点轻摁尸体表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直腰起身。
背后有急促脚步声,郝韵和宋明同时扭头,看见段舞涨红着一张脸急匆匆的正从门外走进来。
郝韵没工夫搭理他,扭头问宋明:“最早发现死者的人是谁?”
宋明:“小崔,她是负责照顾龚雅丽的小保姆,平时就住在老人旁边的卧室里。龚雅丽一般习惯早睡早起,每天晚上八点睡觉早晨五点起床。小崔为了照顾老人,每天早上五点会去敲老人卧室门,之后帮老人穿衣服起床。今天早晨五点的时候她和往日一样去敲门,敲了半天都没听见老人的声音,于是就直接开了门。”
郝韵点了点头:“那么之后呢?”
宋明接着回答说:“小崔看到死人尖叫,引来了同住正院的安惠茹一家和仵畅畅。随后安家别墅内其他人也被惊醒。也就是那个时候守在别墅外面的兄弟们发现了异常,但是据他们回忆整夜并没有人进出过安家。”
郝韵皱了下眉头,重复了句:“安惠茹一家?”
宋明点了点头,回答说:“据小崔交代昨天晚饭之后安惠茹一家就直接住在了别墅,正院厢房里。”
“那么从你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都有谁进入过这间卧室?”郝韵继续发问。
这一次宋明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都有。龚雅丽是安家人的老祖宗,在家人中威望很高,听说她出了事儿谁都没敢不出现。”
郝韵听了嘴角露出淡淡的一抹笑,开玩笑般的说了句:“这么说来的话事情可就有些难办了呀。鉴证科那边有什么收获?”
很快负责现场勘查的人员就有了回音,卧室内没有发现安家人以外任何人的指纹,并且除了提取到安家人的足迹之外,还提取到另一枚足迹,比较特殊。但是更奇怪的是,该枚足迹仅在卧室发现了一枚,其他地方却都没有任何发现。
宋明听到这个消息双眼就是一亮,连忙问郝韵:“队长,会不会足迹的主人就是凶手?”
郝韵回答:“还不能下结论。你认为龚雅丽的至死原因是什么?”
宋明很快回答:“应该是钝物至死,我们只在龚雅丽的后脑处发现了被钝物击打过的痕迹。”
郝韵听完点头,随即快速说:“从表象上看似乎如此,但实际上却并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而且凶手应该对死者进行了二次伤害。”她说着快速指点给宋明和段舞两人看,“死者上下唇粘膜皆有血点出现,眼结膜微有出血,颈部表皮有点状剥落,上皮片状出血,这说明死者在生前有被人扼住喉咙。另外结合死者后脑上的击伤,可以判断出死者应该是被扼住喉咙之后再用钝器猛击,造成颅内损伤,继而导致死亡。而用钝物猛击人头部其实未必会造成出血,只有在第二打击之后才会,所以我判定凶手应该是在死者死后又继续对其进行殴打。但是为了掩人耳目,选择了在同一伤口位置下手。而且尸体已经出现轻度尸斑,尸僵延续至颈部,初步估计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
宋明和段舞听了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段舞听他们说了这会子儿功夫,已经基本弄明白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怎么感觉凶手对死者怀有深仇大恨一般,简直就是不死不休啊!而且奇怪的是疑似凶手的足迹只在卧室内发现了一枚,难道说凶手还会移形换位不成?”
郝韵听了他说的话微微一笑,快速说:“种种迹象表明真凶就在安家别墅之内,就是昨天我们见过的那些人其中的某个。而对方的目标,极有可能并不局限于安家的某个人,甚至有可能会是整个安家。也就是说……”
段舞听了心就是一紧,当即咚咚咚的激烈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