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松不敢苟同地望着妈妈。
“好,你继续说。”
“陶人遇到水成精了,就成了现在这个男人。他是陶人,什么都不懂,可是他记得自己的妈妈。”宋冬松小声对着妈妈开始诉说原委。
“妈妈?!”宋益珊听明白了,吓了一跳:“你意思是说,我就是他妈妈?”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宋冬松一本正经地说:“在生物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印随行为。比如一些刚孵化出来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通常是它们的母亲,这就是印随行为。那个陶人之前是你一手捏出来的,现在它变成人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它自然把你当做它的母亲,会一直跟随着你,依恋你。”
其实这就是宋冬松的猜测了。
要不然他无法理解这个奇怪的男人用那么迷恋的眼神盯着自己妈妈看,就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没有其他任何人。
宋益珊这个时候吓得已经没办法开车了。她将车子停到了路边,僵硬地坐在那里,思索了半响后,发现自己儿子的分析太有道理了。
这个男人的外表像极了自己的陶人。
这个男人的行为刻板僵硬,确实像一个刚变成人的陶人。
最关键是,这个男人,明明是个陌生男人,却用那么执着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欠了他巨款一样紧紧盯着,这种行为太异常了。
儿子的印随行为理论完美地解释了这一切。
所以……这个男人真是她的陶人变的?
宋益珊思索了好久后,终于慢慢地消化了这个事实。
她艰难地扭过脸,看向一如既往在凝视着自己的男人——自己的陶人“儿子”。
“你真得是我的陶人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刚才伤害了我的朋友,以后记住,不能这么干了?要不然我不管你了。”
陶人的力气可能比较大,所以他伤害了人而不自知吧。
作为陶人的妈妈,宋益珊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育下这个陶人儿子。
可是陶人儿子仿佛没听到陶人妈妈的话。
宋益珊想起可怜的郝信昌,有些不高兴了。
再说了她也怕陶人儿子不小心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听到我的话,不过我记得,我是给你捏了耳朵的,既然有耳朵,那你应该能听到吧。现在,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以后不想看到你随便伤害别人的行为,这样是不对的。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六亲不认,直接把你赶出家门。你能听懂吗?”
她厉声教训。
可是陶人老兄一言不发,抿着唇,平静地望着她。
她无语,掐腰:“现在,如果你听明白了,你就点头。如果你愿意遵从这个规矩,你也点头。”
“妈妈……你这是对牛弹琴,我猜他还不懂我们的语言。”旁边的宋冬松扶额,无奈地说。
可是他话音刚落,眼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陶人老兄的脑袋竟然点了一下。
在点了第一下后,他又点了第二下。
“这,这……”他瞪大眼睛:“妈妈,他点头了。”
而且点了两下啊!
第一下是说,他听懂了?
第二下是说,他愿意遵守?
“妈妈,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哎!”宋冬松简直要兴奋了。
“是啊,他能听懂!”宋益珊欣慰地长出了一口气。
忽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宋益珊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陶人“儿子”:“你如果真是我的陶人变的,那应该没名字吧?我先给你起个名字吧。你是陶人变的,又是我捏出来的,自然该跟着我姓,不如就叫宋阿陶吧,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陶人老兄不说话。
宋益珊自顾自地说:“沉默既认同,那我就叫你阿陶了。”
“阿陶,现在我们先回家。回家后,我看看你的伤口。”
刚刚被起了名字的阿陶,依然是用那双仿佛永远不会移开的眼眸,安静地凝视着宋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