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好似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做三人的生意了。
“你他娘的找揍是不是?!”
瘦排骨像是点了火的炸药包似的,一挥手把桌上的茶壶给摔地上了,茶壶“咔”的一声脆响,满地都是碎片。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昨天没打起来,难不成今天要打了?
我看向表哥的脸,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谁知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瘦排骨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洪哥开了口:“闭嘴!”
瘦排骨接着就不说话了,重新坐在板凳上。
洪哥把手伸向阿虎,我这才发现,
这大个子今天背着个包,帆布料子的,肩带磨得都有些发白了。
阿虎把手伸进背包里,我寻思该不会装得凶器吧,听说黑社会出门,都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吓唬人好使,万一碰到仇家,还能拼命。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阿虎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是一摞捆好的毛爷爷。
这摞毛爷爷纸张发亮,还是用银行的封条扎起来的,一看就是从柜台上新取的。
看厚度,是一万块。
洪哥把钱推到桌中央:“十天的烟钱,我给你放这了,老规矩,天亮前送到,否则我就砸了你的店。”
话说完,他就带着阿虎和瘦排骨离开了,瘦排骨走出门的时候,还踹了两脚大门,哐哐作响。
等三人走的远了,我找来扫帚和簸箕,把地上的碎瓷碴都扫干净了,表哥把桌上的钱拿起,仔细的数了数,又抽出两张对着太阳验证真假。
“小林,你过来。”
我走过去:“哥,咋了?”
表哥麻利的数出三十五张毛爷爷,递到我手里。
“这几个瘪三阴魂不散,这十天你还得去阿婆那里拿材料,等我我制成烟,你再给这些瘪三送去。”
“三千块是你的辛苦费,五百块是打车的
费用,你点点。”
表哥点的时候,我盯的可紧呢,是三十五张,没差。
“不点了,我还信不过当哥的么。”
表哥拍了我一巴掌,说我有眼力价,这话说他爱听。
晚上我又去了殡仪馆,想起上次和阿婆见面时的情景,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特意带了块表,十一点半后才去见了阿婆,眼睛一直平时,不去看阿婆脚上的绣花鞋。
阿婆给了我一模一样的油瓶。
临走前,她问我要不要留下来陪她聊聊天。
我哪里敢啊,编了个借口走了,这次阿婆没拦我,只是走出殡仪
馆时,我又看到了那只大黑狗。
大黑狗趴在不远处望着我,我怕它再咬我,绕着它走,好在没追上来。
回茶馆的路上,我一直没打到车,只能溜达着往回走。
可能是我走神了,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
倒在地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一身黑色中山装,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大叔长得特别斯文,带着一副镶金眼镜,一看就是有学识的人。
他缓缓站起身来,拍了两下衣服。
“对不起!”
我赶紧道歉,问大叔没事吧。
大叔打量了我好久,开了口。
“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