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铺的里面,然后坐了下来。
“咔次--”
列车发出一声声响,微微向前一倾,开始慢吞吞向前动了起来。
车开了,但是包厢里的另外两位乘客还没有出现,这就意味着这个包厢可能只有我跟卫贞两个人了。不知怎么的,想到晚上可以跟卫贞单独睡在同一个房间里,我的心里竟然还忍不住激动了一下。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火车在一片“咔次咔次”的声音慢慢提速,车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倒退着,消失在视线中。
另外两个乘客依然没有出现。
卫贞从上面伸出半个身子,瞧了一眼门外,“陈一水,对面两张床应该没人吧?没人的话,你去把门关上,免得进风。”
卫贞这是在关心我,她知道我的脸不能吹风。
又等了几分钟,见确实没人过来之后,我下了床,去将门给关了起来。
窗外的风景一道一道地在眼前闪过,火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晃得我的身
体轻飘飘的,眼皮子忍不住有些发沉。
刚想要跟着这舒坦的感觉,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只听上面卫贞突然开了口。
“陈一水,你爹跟你娘呢?”
她的话,让我顿时没了睡意,思绪有些飘远。
大概因为小时候相处的就不多,所以,我很少会想起我娘,更别提我爹了,我连他的样子见都没见过。
沉默了一会儿,我语气淡淡的开口,“他们死了。”
卫贞听了也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倒是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反正,我本来对我爹和我娘的感情也不怎么深。
话匣子开了,我也就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我娘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死了,而我爹,我还没有出生,他就死了。所以,对爹娘的感情不深,更不知道有爹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是我跟爷爷长大的,”说道这里我笑了一下,“你也不用觉得我可怜,我觉得这些年我爷爷将我养得也挺好的,有没有爹娘,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笑着说的若无其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不是那样的。
爷爷一直对我很好,也很爱我,可是每当看见别的孩子在爸爸的肩头骑大马,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羡慕,想着,如果我爹跟我娘还在,此时我是不是也正在我爹的肩上骑大马,在我娘的怀里撒娇?
当然,这些我不敢跟爷爷说,爷爷不喜欢我提起我爹和我娘,尤其是我娘。
本来以为卫贞听了我说的这些话,怎么也会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最好再来个同情的拥抱什么的。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上铺沉默了半天,然后淡淡的“嗯”一声。
“有没有爹娘,确实没什么区别。”她淡淡的说道,“从小到大,我跟我爹娘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四岁的时候,我爹就将我送出去学习,一
年难得把我接回来一次。即使接回来了,也是为了检查我的学习,看我是不是有认真学习。在他们眼里,我好像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他们的一个工具,学习工具。”卫贞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有些苍凉,跟她一贯飞扬跋扈的脾性有些不符。
“后来,我厌了,厌倦了这种不停地学习的生活,所以,我悄悄溜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卫贞为什么离家出走了,以前猜测她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因为逃婚所以跑了出来,想不到她的身世比我还要凄惨。
至少,我还有一个把我当宝的爷爷。
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的,但是想想自己跟她,不过半斤八两,也没那个资格。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卫贞躺在上铺,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不时传来风吹过的呼呼声,混合着火车在铁轨上摩擦的声音。
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躺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车之前在那个小吃部吃的东西不干净,我忽然感觉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还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
后庭一紧,我赶紧从床铺上下来,穿好鞋,“我出去上下卫生间,你看着点。”
嘱托了一句以后,我便匆匆开了包厢的门出去了。
我们这列车厢的卫生间,不知道什么人在里面,一直不见出来,外面还有两三个人在排队,不时地抱怨着。
我的肚子已经等不了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去了后一个车厢的卫生间。
方便完回来的时候,路过我们这节车厢的卫生间时,发现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外面有两个男乘务员和一个女乘务员正在敲门。
“小姐,麻烦您先开门,有什么事情我们出来再商量,您这样一直躲在卫生间里也不是办法。”女乘务员用她们特有的那种语调说道。
里面的人一直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