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泼子当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扯呼着嗓子喊了一声。
可是,众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这一匣子的人头被放在了赌桌上,当下就引得一群人干呕起来。
大师兄眯着眼睛,冷冷道:“东家,人命无价。你如今欠下五条人命,又该怎么赔?”
话音一落,赌坊之中彻底炸开了锅,众人都明白过来了,这次一三七大师兄不是来赌博的,而是来要了众来赌坊东家的命的。
赌坊中的“老司机”们虽然明白众来赌坊的东家不是好人,丧良心的勾当这些年可没有少做。
但是,他们也绝对知道,纵使是再心狠手辣的东家,不在万不得已之下,是不可能下手弄出人命来的。因为在当今这个混乱的世道,权势大的有钱人杀个人虽不会有啥牢狱之灾,但是你擦屁股还是需要费一番手脚的。
为了解一时之愤,去杀一个人,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东家都不会这么做,除非杀这个人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然而看看桌上这几个受害者的头颅,他们都是陈泼子的家人而已,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罢了,众来赌坊这么大的摊子,犯得上为了这几
个人动刀子见血?
在赌坊吃瓜群众们的眼里,众来赌坊的东家一直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阴险老油子,所以说他杀人,那可能性确实很低。
于是乎,当下就有人呼喊道:“黄家师兄,没有真凭实据,怕是不敢乱嚼舌根子吧?”
“真凭实据?”大师兄回头就瞪了那人一眼,又朗声道,“泼子!现在,你可以把你一家老小遇害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一遍给大家伙儿听听了!”
陈泼子面对着赌坊中的人们,声泪俱下地说出了赌坊东家逼他传播谣言以暗害大师兄的真相,并且还把当时众来赌坊是如何灭他满门的细节给一点一点地还原了出来。
与此同时,暗藏在人群中的钱七首凛然一笑:“这个姓黄的臭小子!套路深啊!”
陈泼子当着东家的面,把这些事儿说出来,那就是等于告诉东家,东家的计划已经流产了。
那么东家自然就会猜忌,陈泼子是在大师兄见到钱七首之前向大师兄坦白的,还是见到钱七首,请了假泥佛之后,才坦白的呢?
这一来,不管今天是谁输谁赢,东家将来都很难再相信钱七首,钱七首也无法利
用上东家这边的关系了。
大师兄的意思,就是这么简单——你钱七首今天必须帮我,我如果赢了,将来我们一起赚钱;我如果输了,赌坊这一块的收入,你钱七首就没有办法碰了。
钱七首确实是猜准了大师兄的意思,不过呢,这说到底还真的是多虑了。
因为钱七首本来就是抱着要东家死的想法,才帮助大师兄请了四指刀的。
陈泼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自己的惨事儿说完,可效果却不甚理想。
在场的人大多不信,并且还说陈泼子当年就是个癞皮狗,谁给骨头跟谁走,他肯定是吃了大师兄的肉骨头,所以才在这里编故事。
更有甚者,还说陈泼子的一家老小,其实是陈泼子和大师兄一起杀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众来赌坊的东家头上扣上屎盆子。
东家听到周围如同浪潮一般的声援之声,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颇为得意地摊了摊手:“兄弟,你可都听到了……杀人可不是小罪,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您可别说这陈泼子是人证,陈泼子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它是比狼还六亲不认的狗东西!狗东西的话,也能够堂而皇之
地作为证词吗?”
东家这时终于定下了心来。
他之前之所以敢对陈泼子的家人动手,原因就在于这里。
陈泼子早年恶名在外,他家人要是出了事,大家只会看笑话,不可能去替他伸冤。
至于官府,还是那句话,钱给足就够。
反正你害的也是恶名昭著的人物,官府才懒得管你。
陈泼子听罢怒骂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正想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却被大师兄一把给按住。
“东家,我知道你家大业大,手眼通天,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大师兄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我这次来,也不奢望让你认罪。我只是要让陈家的亡魂看着,看着杀死他们的罪魁祸首,死无葬身之地!”
东家瞳孔一缩,不怒反笑:“但愿你的运道跟你的口气一样大!”
大师兄朗声道:“没问题,那咱们先来两把,热热手如何?”
东家压根不搭理大师兄这个请求,反问道:“黄家师兄,我们众来赌坊今天新立了一条规矩,若是不够赌本,是不得入场的。你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够还我的债务,请问,又哪来的赌本跟我赌?”
大师兄
冷哼了一声:“我还有一条命!如果我输了,我们师兄弟三人的性命全都由东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