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柴颖第三次给办公室里的老总送零食了,她跟孔一棠是高中同学,大学也是,这货这么多年来有个相当奇葩的习惯,就是心情好过头的时候喜欢吃星球杯,必须得是那种劣质散称的,整桶的不要。
现在上了档次的人了,哪会吃这种不入流的垃圾食品,即便吃零食也是进口那种,偏偏这个人,一几毛钱的玩意,吃得津津有味。
她推开门,直截了当地把一路走来被目光洗礼了无数次星球杯盗版特惠散称装扔到了办公桌前的那个女的面前。
这里是昕照的总部,孔一棠的办公室在顶层,她自己的办公室大概比下面的宣传的总和差不多大,相比隔壁写字楼老总那种中年风格的办公室,孔一棠这个办公室从进门开始就透漏着一种“我公司可能有那么点穷”的感觉。
因为空间很大,办公桌临窗,整个屋也就一办公桌,一椅子,一饮水机,其他什么倒腾进隔间里,像是故意要让到访的人站着说话似的。
被一整包散称星球杯差点砸了一脸的孔一棠还盯着手机,她那张苍白的脸上出现这种傻了吧唧的笑其实蛮难的。要不是碍于对方的阴晴不定,柴颖早就冲上去拿手机拍个爽然后分享到同事群了。
她扔完就打算转身走了,这办公室真他妈大,走到门口大概还需要半分钟,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那边还傻兮兮笑的老板突然站了起来,拐棍敲在地板上,把柴颖敲出了个胆战心惊。
“等会,帮我订个餐厅,中餐吧,”柴颖回头,孔一棠已经站了起来,她一手捏着手机,侧面看那卷头发逆着光毛茸茸的,可惜她生不出半点可爱的想法,哦了一声。
“叫司机去楼下等我,我要出去。”
“行。”
柴颖对孔一棠时常突如其来的要求已经习惯了,比如昨天那个颁奖晚会,本来没她事儿,非得要自己去做个嘉宾。谁不知道孔一棠最讨厌在公众面前露脸,被偷拍的花边新闻不算,起码那种正儿八经说客套话的场合,她是从来不屑去的。
认识那么多年,她能发现对方的反常,忍不住问了句:“和谁吃饭呢?”
孔一棠显然心情很好,她咧嘴一笑,连虎牙都露了出来,抖掉了浑身上下固有的阴郁气息,活像个傻白甜。
她笑归笑,显然是不打算说。
柴颖在心里嘁了一声,订餐厅反馈过来她就知道是谁了。
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她也能猜到一点,大概就是那个圈内还算有名的经纪人应昭。
对别人来说应昭在圈内的知名度都来自于她亲手带出来的乔含音,但柴颖知道应昭,还是因为孔一棠这么多年雷打不动地去看有应昭的话剧表演。
她是本地人,孔一棠转到她们私立高中的时候就有传言她的来路了。
毕竟上过社会新闻,新闻稿写得再邪乎,对她们来说,无非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女儿罢了。
但孔一棠转来的那天,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那种事情确实是她做得出来的。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拄着拐长得也很好欺负,偏偏大家都奈何不了她,那个年纪,大多数人都顽劣,更别提被宠大的一些货色了,学人这个那个侮辱的很,孔一棠走哪,就有人学着她拄拐的样子嬉皮笑脸。
上午转来的,晚自习的时候就出了事。
一个高孔一棠两个头的男孩被对方用拐子伤到了腿,事发地点在走廊尽头,一帮人去看热闹的时候,孔一棠就隐在黑暗里,长发披散,乱糟糟的,她也不说话,老师质问,她也跟哑巴似的,男孩被抬走,她就冷眼看着,直到她家里人来,她才慢吞吞地拄着拐走。
拐杖点地的声音其实有点脆,一想起那个男孩浑身都是伤的样子,大家都不敢说话,目送着瘸腿的疯子走远。
不过孔一棠对不招惹她的人都还算好,读大学就自顾自地捣鼓起生意,柴颖是大学才跟孔一棠熟起来的。
发现之前印象都得推翻重来,这个人阴是阴,但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同一个小组做事也不会拖沓,雷厉风行,想法都很有心意。
到现在心甘情愿地帮她打理公司,待遇也比猎头公司开的高的多。
除了要做一些类似买零食这样无令人无语的事情。
孔一棠完全不在乎柴颖想了什么,她悠哉悠哉地拄着拐进了电梯,最后还是没忍住,又给应昭发了条信息。
-
应昭本来是有心想和袁奕辰谈谈的,但进门一看乔含音在,自知是谈不成了,索性走了算了。
至于他们俩是真的要结婚还是乔含音的一头热,她都懒得去想了。
她跟袁奕辰之所以在一起,喜欢倒不是最大因素,反倒是袁奕辰的妈妈的撮合占了很大原因,她到这个年纪,少年时期苦过,运气好演了个电影,还遇到了袁家人,不然可能还在因为支付不起高额的医疗费而愁眉苦脸,还有乔含音的生活费而焦头烂额。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