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戏年后就要开工, 除了准备准备需要学的口音, 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
昨天是统一的放年假的日子,街上倒是空得很, 在外打工的这个光景也都差不多回去了,本地人就那么一点, 连地铁都空得有些吓人。
往年这个时候,如果乔含音没有在剧组,她们多半是在袁家过年的。
每年过年的时候各大卫视都因为小年夜春晚紧张彩排,节目嘉宾都是半年多就定好了的,早些年的时候乔含音也参加过娱乐很出名的地方电视台的小年夜春晚, 根本没得喘口气, 从彩排到正演,忙到要断气,还要提心吊胆出什么岔子。
幕后真的不太好做,观众在享受节目效果的时候,后台各个项目组都紧盯着, 生怕哪个环节不对,跟齿轮似的, 对不上的话都会崩盘。
明星过年很少有会在外跑的,结了婚的带着老婆儿子拍张团圆照,没结婚的若是收工的早,不用受压迫, 能跟父母过年显然是相当好的事儿了, 还在外面跑的, 要么就是上正儿八经的央视春晚,要么就是为了活儿赶工的,发张和剧组工作人员的照片,照例吃个稍微丰盛点的盒饭,也就完事了。
说到底还是讨生活,没什么可选的。
袁奕辰的妈胡女士还是给应昭打过电话的,女人说话的声音一向很温柔,也没有提小辈们的事儿,反而一如既往地邀请应昭去过年。
“今年我就不去了,”应昭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在给她家大王穿衣服,对象显然相当不配合,一直在伸爪以示反抗。
“年后我再来看看您,”她又顿了顿,问道:“含音和奕辰还好么?”
“我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长辈口吻不是很好,应昭知道对乔含音跟袁奕辰的事,对方其实是不太高兴的,但胡女士的性格却不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她甚至随和过头,对袁奕辰的要求也只不过是过的舒心,大概是她这种心态,以至于教出的儿子是相当绅士,但在为人处事上有点心软。
应昭笑了笑,“那我年后再来和您喝酒。”
之前她跟肖文琦酿了点酒,没想到胡女士也挺喜欢喝的,偶尔去袁家吃饭的时候,都会喝两盅。
第二天应昭去了离她原来住的地儿不算很远的一家疗养院,疗养院条件还是挺好的,最开始的时候她继父并不是在这儿,而是邻市的一家费用相对低一点的疗养院。
但那个第二实在太偏了,开车或者坐车都不太方便,赚的钱多了之后她就把对方转到了现在这个地儿。
病房里的男人看着就像油尽灯枯的样子,他这样闭着眼已经十五六年了,乔含音都成了大姑娘了,他却一直不肯睁开眼看一看。
这个地方很安静,确实很适合休养。
站在窗边看,能看到被雪覆盖的远山,天儿太冷,京郊覆雪,年年都这样,景色一成不变,人也是。
应昭每半年来一次,如果有时候忙的不可开交,大概也只有挤出时间来看看了。
付了高昂的疗养费,倒是不用担心再出现医院强制要求你走人的情况。
雪白的墙,紧闭的窗。
床上躺着的男人鬓边有些白,太多年了,应昭都有些记不清他多少岁了,可能要看身份证才记得起来。
她跟这个男人也没有多熟,顶多是她妈后来找的男人,当了她一年多继父的人而已。
男人左手少了一根食指,应昭每次来看到,都还是会觉得内疚。
很多事情真的说不清楚,说是因果报应吧,但也不能这么笃定。
她读初二那年皮的很,喜欢到处跑,恶作剧也是常有的事儿,乔含音不喜欢她们,就自己待在家里,应昭就跟肖文琦一帮人四处溜达,开谁家家长的摩托车,要么就是去溜冰场玩,或者是偷摸溜到电影院,没钱买电影票,跟着工作人员混进去。
她后爹虽然开着五金店,但还是会去切割场上班,做金属切割赚点外快,跟应昭妈在一块之后,应昭有事也会去找他帮忙。
有天跟肖文琦吵起来了,因为肖文琦交了个特社会的男朋友,流里流气,应昭之前见过他偷东西,不欢而散之后干脆就去切割场找后爹,打算跟对方一块回家。
谁知道肖文琦这丫气得头顶冒烟,傍晚还是来找应昭了,没想到还是开着她妈的摩托来了。
轰轰轰的,平时都是应昭开这玩意,因为肖文琦个儿没应昭高,每次得踮着脚,今个儿脑子抽了,居然还给她开了一路,切割场厂房很大,门都是敞开的,她横冲直撞地进来,蹲在一边自己捣鼓玩意的应昭被她吓了一跳。
“你神经病啊,开进来干嘛!!”
肖文琦苦着一张脸,“我吓死了啊昭,我来找你啊!!”
她是嚎着的,这会儿厂里人少,不过平常也有人把车开进来,倒也没人注意,切个金属的声儿很响,应昭后爹专注的很,也没注意。
应昭伸手想拔了肖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