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了张昌兵,说道:“这种人嘛,什么时候都不会缺的。”又想,“自从和张昌兵分开后,不知道他还活没活着。”
王腾驾驶越野车,出了绿洲后,眼前又是广袤无垠的黄沙,行驶到中午,换我开车。
车里热得像蒸笼,但两顶行军帐篷留在了绿洲,再热也得往前开。只在汽车水温过高的时候,我们才停车降温。
如此走走停停,行驶到傍晚,换作安迪驾驶。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车窗外现在是一副瑰丽的景色。
但沙漠的气候,中午热浪滚滚,一到晚上,又冷得呵气成雾,滴水成冰。身处沙漠,其实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儿。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报道,说是有两人徒步横穿沙漠,物资和清水都准备得很充分,但没有预料到沙漠晚上的气温有多寒冷,竟在进入沙漠后,活活冻死。
好在我们有车,开着热风,利用发洞机的散热给车内加温,不但温暖,也不浪费汽油。
安迪开着车,笑着说:“应该把白鑫带上,让他也受受苦,只怕他现在躺在睡袋里,还在骂我们呢。”
王腾说:“他下次再敢开口骂人,瞧我
不削他。”
我躺在后排座位上,听着安迪和王腾说话,摇摇晃晃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之中,我突然感到车身一斜,一下惊醒过来。
这时也换作了王腾开车,只听他大叫:“小强、安迪快醒来,汽车陷进流沙了!”
我一惊之下,睡意全消,猛然跳起,脑袋撞在车顶上,好不疼痛,只见车头正往下沉,片刻功夫,车灯便也被黄沙淹没。
安迪惊慌失措:“快下车,哎呀,车门推不开了!不对,车里怎么进水了,好臭,好臭。”
这时,已顾不得干燥的沙漠哪儿来的臭水,我急忙打开车顶天窗,让安迪先爬到车顶上,我和王腾随后也爬了出来。
此时明月当空,三人站在车顶,见越野车还在不断地往下沉,车身周围咕嘟嘟冒起碗大的黑泡,恶臭冲天。
我们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汽车并非陷进流沙,而是陷入了沼泽。
黄沙覆盖在沼泽上,以至于让王腾误以为车轮下还是沙地。
安迪说:“怎么办?”声音竟是无比的冷静。
我不由望了安迪一眼,见时间不长,她已经由刚才的惊慌转为镇定,倒让我有些意
外,对这个女孩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我朝车后看了看,说道:“后面好像是实地,赶快跳过去。”
黄沙松软,沙漠上行车速度并不快,也幸好如此,汽车并没有冲进沼泽多远。
就这当儿,沼泽污泥已经漫上了车顶,再不跳车,就没有机会了。
我奋力一跳,顺势在沙地上翻滚出去,站起来道:“还好,这儿是实地。”
安迪和王腾先后跳下车来,三人死里逃生,都是余悸未消。
眼见沼泽吞没了整个车身,王腾道:“完了,干粮和水还在车上。”
刚才只顾逃命,除了随身武器,我们连一瓶水也没有带出来。
但不幸中的大幸是,我们开车出来只有一天一夜,车速又不快,估摸着驶离绿洲不过百公里左右,还有走回去的可能。
半路被迫返回,三人都有些垂头丧气,走了一会儿,安迪说:“对了,沙漠上怎么会有沼泽呢?”
王腾说:“既然有绿洲,有沼泽也不奇怪。”
我说:“管它为什么会有沼泽,反正这是件好事。”
安迪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绕过沼泽,恐怕我们就走出沙漠了。”
安迪
一想,高兴地说:“对!过了沼泽,多半就是草原!那片沼泽,就是沙漠和草原的分界线!”
三人走到天亮,随着太阳出来,温度开始渐渐上升,又行到中午,再也走不动了,便在一片沙丘下躲避毒辣的太阳。
走到现在,我喉咙里面干得如欲冒出火来,躺在沙地上不住喘气。
安迪说:“我……我有些担心。”
王腾嘶哑着嗓子:“担心什么?担心没吃没喝,我们走不回去?”
安迪无声地点了点头。
王腾说:“千万别泄气,我们一定走得回去,不就是百十公里的路程吗!”
我说:“别担心,你如果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我和王腾老哥扛也把你扛回去。”
安迪听了,很是感动,叹口气说:“别,那样咱们三个都得死,我不行的时候,你们只管走,不用管我。”
王腾道:“说什么呢?丢下同伴只顾自己,你当我和小强是白鑫?”
顶着日头赶路,容易脱水,三人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温度降下去了,才又起身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