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钟,杨晴来了,神情委顿,双眼红肿。
她是来买殡葬用的纸钱之类的东西,看着我,目光有些躲闪,待我将东西交给她后,她才小声说了句谢谢,接着留下三百块钱就跑了。
我知道,这句谢谢说的是昨晚的事情。
只是钱给的太多了,她买的那些东西,顶多一百多点,结果给了两倍多的钱,不过这个时候我不想再过去,心想着下午出殡时去送杨建最后一程。
王小辰肯定将他们都吓坏了,虽然大山里对火化并不是强制性的,但火化会得到一些政府补贴,也方便下葬,像王小辰那样的棺材,没有七八个人根本抬不上去,帮忙归帮忙,酒菜还是要管的,一天两顿,三天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火化后,用骨灰盒就要方便的多。
杨建出殡的时候,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有上前,他的坟头在东山,也不在我这边,我担心的只有王小辰。
我去了医院一趟,回来后正好十二点,但没人来找我,心中有些失望,我现在手中只有几百块钱了,之前又给师傅交了三千块的费用,能支撑十天,加上剩余,也顶多半个月,但我师傅没有丝毫要醒来的征兆,我必须接着赚钱。
到了晚上,我正准备关门,忽然一道人影出现阻止了,脸色憔悴,看着我问道:“能进去吗?”
“进来吧。”
我只能将店门再次打开,能让外面路过的人看到我们,若是关门,哪怕没什么,也会流言满天飞,对杨晴的名声不好。
“我以为你会高中毕业接替你师傅,没想到你竟然考了大学,本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所以我……”
“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看着杨晴,说实话,她很漂亮,在初中时就是校花级别的,现在为人妇,更是多了一丝韵味。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我爸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我是准备去方便的,结果就听到那声音,我因为好奇,去看了一眼,就被吓着了,我那天……”
说到这里,她忽然不语,双脸通红,“我帮你把床单洗了吧。”
我闻言一愣,旋即意识到她的话中意思,旋即说道:“我都扔了,不用了。”
看到她愕然之色,我只好岔开了话题,说道:“王小辰的尸体被人动了手脚,我把你抱回来后,就去了他的坟头,这些都是意外,我想不会再发生了,你也不用害怕。”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一直没有怀孕,婆婆对我怨气很大,我……”
我闻言一愣,端详了一会,回道:“你爸刚下葬,遮挡了一些气运,你耳后发暗,双目浑浊,而且印堂和太阳穴有黑气出现,这有惊吓的成分,也有接触过死人的影响,现在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你回家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再来找我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我爸头七那天行吗?”
“可以。”
送走了杨晴,还未等我关门,一人冲到了门口,“小师傅,我知道你的规矩,我给你个字,我明天中午过来听答复好不好?这是定金。”
“可以。”
我接过此人递过来的信封,里面有着厚厚一沓,估计在千左右,正想说太多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
我苦笑摇了摇头,关上店门,从信封里将钱抽出,里面除了五千块钱外,还有一张方形的纸,是对折的,纸上用毛笔写了一个大大鬼字。
“好大的煞气!”
这个鬼字力透纸背,顿笔之处宛如利刃,人字有气却无神,口字宛如一张大嘴,尤其是最后两画,就像刃尖扑面,却被最后一点给压住了。
写这个字的人一定是个大家,没有二十年的苦练,没有这等气势,但因为对折之故,却分成了两半,人口两分!
看到这里,我心中有了计较,将纸压在了桌子上,将钱放进了抽屉,也没回房间,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吐纳,我已经决定了,以后用吐纳代替睡觉。
一夜下来,中间醒了三次,第三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自然是一点困意都
没有,收拾了一下,去了医院,进了一点香烛纸钱之类的,还特意去木材店,买了一截桃木。
本来这些可以去山里或者其它村里买一些的,但绝对不会买到上了年头的桃木,桃树是经济植物,村民自然舍不得砍一截主干给我的,不如在木材店买一些好。
等我回到镇上,已经有两个人在等我,其中一个是宋琪,还有一个是位六十左右的男人。
我和宋琪打了声招呼,随即看向了男子,问道:“老伯,昨晚是您让人送来的吧?”
没想到宋琪闻言,立即笑道道:“弟弟,这是我的一个世伯,我怕你今天被人预约,所以就先让人送来了。”
“原来如此,请进。”
我打开店门,请二人进店,为其倒了杯开水,歉然说道:“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也没顾得上卖茶叶,喝点白开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