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一是话里有话,明知道自已这次为何前来,却刻意装作一无所知,于是,咬紧牙关后,开口说道。
“金爷,对于阿虎在柳絮亭遭遇的不幸,我深感痛惜。
事已至此,我也无法挽回,因此特地前来向您赔罪,日后阿虎在回春堂的所有开销,柳絮亭愿意全力承担。”
金一冷冷地注视着她,嘴角却泛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聂婆子,阿虎是我悦来坊的人,他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事,难道你认为一句轻描淡写的‘赔罪’就能解决问题吗?”
老鸨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恼怒。
她清楚此事与自已、与柳絮亭并无直接关系,只是被牵连其中。
但她更明白,此次前来是为了化解纷争,若真的激怒了金一,对自已并无好处。
“那么,金爷您希望如何解决此事呢?”
“我悦来坊的人在柳絮亭出了事,聂婆子,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吧!否则,我如何向手下的弟兄们解释,又如何在安业镇立足呢?
阿虎中毒,不仅是我个人的损失,更是悦来坊在安业镇的颜面受损,你认为,仅仅送些礼品就能解决问题吗?”
“金爷说得没错,但阿虎中毒与柳絮亭无关,我们柳絮亭也是受害者。
更何况你们坊中的阿豹,不也身中剧毒了吗?”
聂婆子心知肚明,金一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阿虎中毒一事,他更在意的是柳絮亭的态度。
他希望通过此事让柳絮亭向悦来坊低头,展示其弱势。
在安业镇,悦来坊与柳絮亭势力相当,悦来坊的人也是柳絮亭的常客。
金一冷冷地笑了,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聂婆子,你说得没错,阿豹也中了毒。
但这并不能证明柳絮亭与此事无关。
在安业镇,谁不知道柳絮亭与各路英雄豪杰都有往来?谁又能保证,这其中没有人对悦来坊心怀不满,趁机下毒呢?”
聂婆子闻言,心中不禁一沉。
她知道金一的话虽然含蓄,但意思却十分明确:柳絮亭必须为此事负责,否则悦来坊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深深吸了口气,竭力维持着冷静的语态:
“柳絮亭从无与悦来坊为敌之意,双方历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此次事件中,柳絮亭也是无辜受害者。
我们愿意全力配合调查,揭露真凶,为阿虎和阿豹伸张正义,这已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金一默然片刻,似乎在深思聂婆子之言,随后眼眸抬起,锐利的目光在聂婆子身上游移,似乎在探寻什么。
良久,金一终于启口:
“聂婆子,你说得固然动听,但我更看重的是行动。”
老鸨心中一紧,明白金一此言背后的深意,尽管心中不愿,但形势所迫,她不得不低头。
“金爷,柳絮亭愿意做出补偿,以弥补此次过失。”
金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正是他所期待的。
但他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故意稍作沉吟,才缓缓开口:
“聂婆子,你我打交道非止一次,你的为人我岂能不知。
既然你愿意补偿,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但我所要,非止金钱上的补偿……”
在金一开口之前,聂婆子已抢先说道:
“除了承担阿虎在回春堂的全部费用,我愿意再额外给您一笔钱作为赔偿……”
“不,我要的是柳絮亭的三成利润。”
金一却不为所动,语气冷硬地打断了老鸨的话。
此言一出,聂婆子被气得笑出了声。
三成利润,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柳絮亭虽然也是安业镇的一大势力,但三成的利润,几乎是要了柳絮亭的半条命。
聂婆子心中虽怒,但表面上仍努力维持着笑容,试图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平和:
“金爷,您这不是要置柳絮亭于死地吗?三成利润,这……”
“聂婆子,你听明白了,是从今往后每月都得上交三成利润,阿虎的事,不仅仅关乎他个人,更关乎我悦来坊的颜面。
你若不拿出诚意,我如何向手下人交代?”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聂婆子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显然是被金的要求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