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似乎是刻意放缓了速度,所以降谷雪可以很轻松地跟上他。背后跟着的那些人也在不疾不徐地走着。
他们全部一身黑西装,撑着伞,颇有气势,像是来咒术法庭砸场子似的。
进去落座没多久之后就开庭了,降谷雪作为被告嫌疑人坐在这一侧的主座位上,身边分别是五条悟与夏油杰,背后坐满了统一着装的辩护团队。
另一侧坐着咒术界的检方代表,相比之下,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前面坐在高位的,是负责审理案件的咒术审判员与两名负责记录的专职人员。
“害怕吗?”五条悟在她身边温声问道。
降谷雪摇摇头,虽然她确实有点社交恐惧,但对付这种场面却能更加镇定与平静下来。
夏油杰在她的另一边柔声:“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降谷雪点点头,她几乎都不需要做些什么,全程由五条家的辩护团队,替她说明情况与作答。
当时庙宇中的真实状况,降谷雪在之前就已经跟五条悟说过一次了。
五条悟结合夏油杰在庙宇现场观察到的信息,全部转达给辩护团队之后,所有的线索与证据都理清了。
这是一次嫁祸,真正杀害那些普通人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是降谷雪。
被告方提交寺庙现场发现的证据之后,检方代表公事公办道:“这边有一位证人希望出席。”
降谷雪朝那边看去,那里走过来一个戴着帽子的青年。
那是一个普通人,他微低着头,脸埋在帽子底下的阴影里,周身散发着怨恨与狠毒的气息。关于这种情绪,作为特级咒灵的降谷雪对此十分敏感。
如果是真人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赞叹这个普通人身上流出的异于常人的名为「憎恨」的咒力。
这个普通人的恨意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他从一进来就死死地盯着降谷雪。
就像是想要扒了她的皮,抽筋拔骨,以泄心头之恨。
降谷雪认出他来了。她之前没有猜错,这个普通人,正是那名袭击她的死者的哥哥。
降谷雪当时收服咒灵以后,解救了他们,却被这些普通人当成是驱使诅咒控制他们的始作俑者。
这名普通人的弟弟,便是第一个冲上来想要伤害她的人。在道成寺钟的抵挡之下,他意外死亡了。
降谷雪也几番尝试用反转术式去救那个人,但这位哥哥拼了命不让她靠近,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最后人终于还是死了。
“去、死。”
降谷雪看见那名普通人死死地盯着她,无声地对她做出了这个恶毒的口型。
在庭审过程中,这名普通人一口咬定,他当时就在现场,是唯一的一名幸存者,而凶手正是座位上的降谷雪。
“我亲眼所见,是这个白发恶魔杀害了所有人。”
在他做完证人陈述之后,检方代表也提出了疑问:
“寺庙现场调查到的咒力残秽,确实有绝大部分是来自降谷雪小姐。而你们所说的诅咒师,不但残秽稀少难以辨认,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他的存在。”
“这该作何解释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降谷雪、夏油杰、五条悟,你们三位都是特级咒术师,完全有能力在事发后去现场动一些手脚吧?”
言下之意,很可能五条家仗着自己的势力,或者降谷雪他们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况下,又偷偷潜入了封锁的寺庙现场。
检方代表继续公事公办道:“毕竟如果能收集到现场信息的话,就说明你们已经在封锁状况下进入过寺庙。这样的证据,还能算是合规的证据吗?”
五条悟背过身去问后面的人:“还没找到那名诅咒师吗?”后面那人喏喏不敢言,他也没收到消息。
咒术法庭内的手机信号是被屏蔽的,他们也无法联系到外界,只能姑且等等看了。
“你们来这么多人,有什么用啊。”五条悟淡淡地指责他们道。
“撑……撑场子啊,少爷。”
“……”五条悟无奈扶额。
这件事情的难点主要在于,案件幸存者一口咬定是降谷雪所为,而且供词都非常准确,很贴合降谷雪在咒术界所登记的术式:
“这个白发女巫会控制一口钟,还会让天空飘下雪花,把人冰冻起来。”
再加上降谷雪本身的身份就存疑,至今也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五条悟差点就要口不择言地说她是五条家的私生女了。
检方代表认为:“伪造身份进入咒术高专,实在令人怀疑,她是否原本就是一名诅咒师。”
降谷雪:谢邀,不是诅咒师,是更加过分的特级咒灵呢orz
降谷雪忽然看见五条悟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就在她以为五条悟要问她真实身份的时候,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