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降谷雪卡在天花板上与突然出现的天与暴君对视。
伏黑甚尔站在袈裟诅咒师后面,他的手里漫不经心地握着价值五亿的特级咒具「游云」。
这原本是三节棍的式样,但在他将首尾两端相击之后,红色的长棍两端成为了极为锋利的尖刺。
正是这尖刺贯彻了羂索的身体。
羂索几乎是瞠目结舌地倒在地上,他根本没察觉到后面有人接近,那人一点咒力都没有吧?
但是爆发力居然如此惊人。
所以是那位,在当年不知为何忽然消匿了行踪的、禅院家的零咒力的「术师杀手」?
依据使用者而发挥实力的特级咒具游云,在这位体能超强的体术战力天花板的手上,发挥出了最大的效用。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将羂索往前踢了一脚。
这名伪装夏油杰的千年诅咒师,身体瞬间滑出数十米外,沾了许多灰的袈裟再次在地面上摩擦。
羂索的心脏处,殷红的血液汩汩地往外涌出,他的苍白而瘦削的手覆盖在上面怎么也止不住。
但是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雪子小姐……
羂索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走马灯似的回忆,雪子是他年轻时的一场梦,虚幻到他已经完全捕捉不住。
那年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要去荒雪山脚下的一个普通村庄,替那里的村民,祓除一个名为宿傩的诅咒。
他在那里遇到了雪子。
雪子跟他以往见过的其他的女子都不同——
她是一位很厉害也很神秘的咒术师,他无法对她用任何形容。她是最特别的,她的脾气他也很喜欢。
当她那天从天空忽然掉下来,落在他的怀里的时候,他在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沦陷了。
或许更早一点,他在听说村民的那些话的时候,就对她感到非常好奇。她冒充了他的弟子。
当他听见有位女性术师自称作“羂索大师”的弟子时,就隐约感受到了某种浪漫的羁绊。
这种羁绊,被千丝万缕地牵连起来。
如同红线最初被绑在一起。
无数的回忆碎片漫上心间,他跟雪子小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从来不认为这能够代表什么。
那些经历过的事情,点滴都在他的心里,直到死亡临近的这一刻,已经保存了上千年。
这一千多年,他都没有忘记。
包括她死去飘散的那一天,那些片段在他的脑海里回想了无数遍,直到现在想起来,依然痛彻心扉。
这具躯体的真实疼痛已经无所谓了。
羂索捂着心脏的那只手,手指的缝隙间仍旧有触目惊心的鲜血往外涌出,染得整只手都是殷红的。
他还是在往前挪动着身躯,那是已经被真人解封的咒物之盒,当年缠的荼白咒符全部散开了。
精致的盒子砸成两半,摔落在地上。
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羂索的内心已经崩塌了,支撑他经历千年的执念在刚才就磨灭殆尽,他并非真的站不起来。
是他太累了,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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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雪的身体撞到天花板之后,将要往下坠落的同时,忽然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飞速地划过。
“你还好吗,雪子?”身穿白色高专校服的少年凌空而起将她接住,他与当年已经判若两人。
与此同时,伏黑甚尔也往她那边看了眼,原本打算过去勉强帮个忙的脚步在霎那间停住。
他依然站在刚才那个位置,脚边淌着许多血,那是羂索的心头血。
伏黑甚尔甩了甩游云上沾染的淋漓的鲜血,饶有兴致地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在压力忽然减轻之后,降谷雪的身体开始感觉到更加剧烈的疼痛,她蜷缩在乙骨忧太的手心里。
背后的羽翼也团在身前,感觉像是被折断了。
但没过多久,随着乙骨忧太的反转术式的施加,降谷雪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好转起来。
负负得正的治愈能量,顺着乙骨忧太的掌心传入她脆弱的身体里。
“抱歉,我来晚了。”
他说过会尽快处理完国外的任务回来见她,今天刚好飞机落地就听闻涩谷这边出事了。
立即赶过来之后,他与地铁站内的虎杖悠仁等人成功会合,却得知她与五条老师一同被封印的事……
他刚才也去过副都心线站台,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虎杖同学所说的狱门疆,也不在那个地方。
虎杖悠仁之所以敢面对伪夏油强抢狱门疆,正是因为收到确切的消息,有一名特级的学长正在赶来。
他便是,乙骨忧太。
虎杖悠仁当时所等待的后援,便是这位体内拥有的咒力比五条老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