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博的想法，君尧不知，就算知道了，他的回答也只会是肯定答案。
三人又寒暄一会儿，姜萌这才提出离去。
于文博谈兴正浓，一时间不想放人离开。
“急什么，中午在这吃饭呗，你不是很喜欢大师傅做的菜吗？”
姜萌在她舅面前，讲话从来不带拐弯的，当即皱皱鼻子，一脸嫌弃摆摆手。
“和家具厂的食堂比起来，你们这儿的伙食当然要好上不少，但是和国营饭店肯定没得比。”
她挽住君尧的胳膊晃了晃，清澈的杏眸微微仰视他，两枚梨涡甜甜挂在脸颊上。
“我要跟君尧去吃肉，才不跟你一块吃食堂咧。”
“嘿，好你个臭丫头，你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一点也不地道。”
回应他的是姜萌一本正经点头承认，半点不带推卸。
于文博一噎，如此坦率，倒叫他无话可说了。
君尧看了出好戏，心里舒爽极了，小姑娘算是给他出口恶气。
他当下朝于文博轻点下颌，牵过萌萌站起身告辞。
“舅舅，那我们便先走了，今天是周日，去的晚怕国营饭店没有空位。”
姜萌顿时急起来，忙推着君尧往外走：“对对，几点了，宁可去早些，可别叫他们都将好吃的给吃完了。”
“放心，饿不着你。”
于文博还来不及说句话，两人就这么走了，室内再度恢复一室清寂，唯有寒风透过窗棂缝隙不倦怠地迎来送往。
“……嘿。”
怔半天，他笑骂出一个词：“大馋丫头！”
那厢，姜萌不负她舅的点评，化身大馋丫头在国营饭店饱餐一顿。
君尧十分上道，他俩吃肉，也不忘记给岳父岳母打个包。
“走吧，带你去买鞋子。”
“真买啊。”
姜萌还以为那会儿是他俩一块逗于文博同志来着。
“供销社离得不远，就当散散步，万一有看中的，我们再买下来。”
姜萌就不是个扫兴的人，听他这么说，只有高兴的份。
“那就去看看，我也好久没上这边来转悠了，刚好有你陪我一起。”
事实证明，这个年代是没有好看的衣服，非黑即灰，哦，还有军绿和灰蓝色。
冬天首先考虑的是保温，松垮宽大的棉衣，穿在身上特别显臃肿。
就这，还缺货，你好不容易集齐布票，都不一定买的到棉服。
棉鞋也缺啊，货架上摆着两双，偏都不是她的码，要不大一码，要不小一码。
姜萌也是服气，耸耸肩膀：“好吧，看来今天这布票和鞋票是注定用不出去。”
君尧向柜台里的营业员打听：“同志，不知道毛皮鞋什么时候来货？”
营业员多骄傲，平时不大爱搭理人，今天的君尧一身军装，身姿笔挺，一看就是出身军旅，这才得了句准话。
“军人同志，这可说不准，如今天冷，三不五时就会下雪，路上不好走，若是顺利的话，也许下个星期。”
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君尧礼貌道谢，对姜萌说：“喜欢的话，你下个星期过来看看，只是我怕是陪不了你。”
说到这里，他难得露出些歉意，一身戎装，保家卫国，最亏欠的往往是家人。
但他就是自私，哪怕给不了姜萌太多时间陪伴，也不愿意将她放手让与别人。
“我都多大个人了，去哪还得有人陪才行？放心，我认识路，且丢不了。”
君尧的满腔惆怅顿时一消而散，转换成哭笑不得。
“你啊！”
“我啊，就是这么清新脱俗。”
“的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姜萌说的是思维，君尧则是在赞赏她的品貌。
双手捧住脸颊，晃了晃，姜萌眼睛都笑弯了，开心之余又有点羞赧。
“你好会夸人啊，不过你真心诚意夸赞，我便不客气收下了。”
君尧失笑，眉眼间遍布愉悦，清润的声线里夹杂着笑意，让他看起来多了几丝温暖，少了几丝距离感。
两人出了比较繁华的街道，慢慢往家的方向走着。
路边的梧桐树离开叶片的点缀，光秃秃的独自面对严寒，路面上堆满大大小小的枯枝，两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姜萌踩着踩着就来了趣味，好像特意比赛似的，君尧踩一根，她也必须踩中一根才行。
君尧就这么静静看着小姑娘玩耍，有时候还会特地多踩两根，放任自己去融入她的幼稚。
“对了，梁田嫂子都来家具厂半个多月了，李团知不知道啊？”
“知道，今儿他也来了。”
君尧都没好意思说，昨晚他去山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