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喧闹的一众人等经过姜萌身边。
她好奇踮脚去看,正中间那个佝偻着腰背的汉子,可不就是曾经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孙建国。
“原来是他啊。”
贝齿研磨着下唇,絮语在唇齿间无声流过。
看见曾想一刀结果的人落难,奇怪的是她内心无悲无喜,眼眸深处满是对这个年代的警惕。
许是看的久了点,双目不经意对上孙建国悄悄观察环境的眸瞳。
那是怎样的眼神呢?
很平静,就好像这场游——街的主角不是他一样。
然而,仔细看你会发现,平静底下压抑着一股不灭的锐志,以及更深层次的隐忍。
姜萌攥紧了车把,暗生戒备,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必定会想方设法东山再起。
孙建国也看到姜萌,他嘴角邪气上勾,挑衅般冲她眨眨眼。
“他知道了。”
姜萌第一反应是这个,具体知道什么,她说不太清。
眼神平静收回,她跟着人群缓慢移动,没有再关注过孙建国,自然也就没看到他因为眼神乱瞟又挨了顿打。
吃饭时间,她也一直精神不集中,一粒粒挑着米,还险些喂到鼻子里去。
君尧已经能坐起来,也可以吃些不太生硬的食物。
正吸溜着面条,瞧见媳妇这副模样,放下筷子,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了?”
“唉……刚刚过来时,碰到孙建国了。”
“嗯,有什么问题?”
君尧不太懂,孙建国游街示众,媳妇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他应该是知道了。”
君家三兄弟的表情都很平淡,似乎并不惊讶。
“很正常。”
君战大口扒饭,嘴里塞满了,讲话口齿不清:“大嫂,秦桧还有三两个朋友,孙建国有死忠,给他传话不奇怪啊。”
“我知道,我是怕他……”
“怕他卷土重来,回击报复?”君或轻笑一声接话:“大嫂,我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从小,他们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轻易树敌,如果树了,那就得一棒子敲死。
说完,他看似在吃饭,实则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姜萌的反应。
姜萌的反应当然是放松:“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君或这才发自内心而笑,担忧一扫而空,撞上大哥了然的视线后,认错般颔首,认下这份小人之心。
他也是怕大嫂年纪小,心里存着某些不切实际的柔软,善良没有错,但他们这样的人家,容不下这般善良。
姜萌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她招呼大家:“吃饭吃饭,都多吃点,千万别剩下,这个天放不了都浪费了。”
她手执公筷,热情给弟弟们夹菜:“二弟,你明天就要回去了,下次再想吃怀城菜,还不定是什么时候。”
“三弟,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争取比你大哥二哥都长的高。”
君尧默默伸碗:“萌萌,那我呢?”
姜萌舀了一勺鸡蛋羹给他,语气轻轻哄着:“你先吃点鸡蛋羹,这个软乎,等你身体大好了,我再给你做辣子鸡还有子姜鸭吃,想吃多少咱们炒多少。”
君尧被当成孩子哄着,心里那点不爽快立马抚平,乐呵呵地,脸上笑出一朵花来。
两小对个眼神,决定低头扒饭,眼不见为净。
吃完饭,君或和君尧移交这段时间的的调查进展。
姜萌则和君战旁听,争取多受些熏陶。
“大哥,旅部那边,因为我们反应够快,查到些信息,可以证实和白旅相关,具体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君尧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当然会追查到底,不管白旅长有什么难处,做了就得接受处罚。
“根据我们抓获的那几个特务提供的情报,应该是白旅有把柄落在某个特务手中,不得不受他们胁迫……”
那就更加该死了,背叛—党和人民,违背军人意志,这样的人怎么配留在军营里领导人民子弟兵?
君尧内心的愤怒翻涌,面上保持一派平静,认真聆听弟弟汇报。
“至于248团,李团长的确不知情,按照军令办事而已。”
“不过,刘培土未必不清楚一星半点,这人奸诈,估计是想撇开关系,这才有了被审查这一出。”
姜萌右手握拳一敲掌心:“怪不得刘培土轻易就认栽了,原来人家另有打算。”
君尧冷笑:“自以为聪明罢了。”
也不过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蛋。
见大嫂和老三一脸懵懂,君或从旁补充。
“他的审查结果出来了,不日就会做出判决,一摊泥就该回到泥潭里,岸上岂容他放肆。”
以泥潭定论,姜萌瞬间明白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