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朗声笑指着乔清舒道,
“白老太太,你这外孙女可了不得,你家老太爷都不曾指使我做事,你这我外孙女可让我陪着演了好几场戏咯,若不是瞧在与白老太爷多年的情分上,我可不会答应的。”
白老夫人点头称是道,
“舒儿如此劳烦叶先生,还不快来谢谢人家。”
叶先生确实帮了乔清舒大忙,刚求到叶先生门下的时候,乔清舒还有些忐忑,怕他清高不肯帮她做戏,但没想到叶青丘答应得爽快极了,对她也热情得很,这是乔清舒没料想到的。
乔清舒抿唇微笑上前,唇角边露出一颗浅浅梨涡致谢,
“多些叶先生相助,我母亲才得以脱离虎穴,请受小女一拜。”
说着就要跪地磕头致谢,却被叶青丘迅速扶住,
“万万使不得,我可受不起姑娘一拜,怕是要折寿的,姑娘若真是真想要谢我,就留我一个人情,以后我若是求到姑娘门下,姑娘可不能回绝。”
乔清舒抬眼望着叶青丘那双狡黠幽深的眼睛,不知道这大阴阳师何至于有事情要她一个姑娘家帮忙,但还是立马点了点头,笑道,
“那是一定的,若是能帮叶先生一二,我定是乐意的。”
白老夫人又与叶先生寒暄,说的都是些族中动迁祖坟祭祀之事,乔清舒觉得无趣,就先退出了禅房,在门口踱步。
昨日夜里下了一场雨,如今整个禅院满地都是银杏落叶,黄灿灿的铺满了一地,踩在上面松软厚实,山上的空气也比闹市要冷上三分,吸入肺里,明心静气,很是清洌。
她不自觉地就走到银杏林里,只听簌簌之声,抬眼寻声。
就见一个玄色劲装少年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凌空练习剑法。
乔清舒驻足观看,只觉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短命小叔子萧知节。
萧知节练剑时眼神肃穆,颇有股气势,眉眼阴沉郁郁,好似心头有着万千愁绪不得解。
乔清舒看了片刻就觉得有些后背发凉,明明是个半大小子,却让人生出一丝惧怕。
她提着裙摆就要悄悄离去。
下一秒一声呵斥,一根树枝刷刷作响,好似一把利剑拦在眼前。
“谁!”
看清来人,萧知节迅速收回来树枝,眉头微皱。
乔清舒扯出一个笑脸,是她打扰了他练武,
“抱歉,是我误闯进来的,这就准备走。”
萧知节收起刚刚那副沉郁神色,眼角露出少年不恭的笑,
“上次撞了人要跑,这次扰了人也要跑,嫂嫂怎么见人就跑。”
乔清舒抿唇不语,看着萧知节,眼神有薄怒,
“我说过不要叫我嫂嫂,我不是你什么嫂嫂。”
萧知节嘴角歪笑,
“这里没别人,不必装,上京贵女谁不想嫁给我那二哥哥,你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叫你两声嫂嫂还不乐意了。”
乔清舒冷哼一声,前世她确实满心窃喜能嫁给萧二,甚至有些自卑自己配不上风光霁月的萧承言。
但一世夫妻她早已看透看尽了,当初自己虔诚期待的如意郎君,无非也是浊世里最普通的一个男子,甚至还比不上寻常男子专一体贴,嘘寒问暖。
结婚头一年,两人还恩爱有加,但没过多久妻妾就一房一房地纳,甚至婚前搞出的外室和孩子都寻上门来求名分,柳婉儿也是萧知节诸多桃花里的一朵。
乔清舒不是没闹过,萧承言也哄她,她当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但多年后她才醒悟,萧承言这么做无非是看中她身后白家乔家的势力,他想要的其实是乔清舒背后的力量。
在她被萧家诸多长辈磋磨时,萧知节冷眼旁观,在她母族受困她跪在萧知节眼前求他时,他无动于衷,在她两次流产身心俱疲的时候,他陪着柳婉儿的孩子逛元宵节
想到这些她心头的恨意压都压不住,神情也变得冷冽起来,
“今世你可修不到我这个好嫂嫂了,你那二哥哥没这个福气。”
语气里带着满腔的戏谑冷漠,萧知节也察觉出她的情绪转变,收起来嬉笑的脸,不敢再打趣。
乔清舒抬眼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刚回到禅房,就见叶先生送白老夫人出来,身侧跟着白知宁和沈文英,众人在门口融洽地道别。
见乔清舒回来,白老夫人道,
“回来啦,跟叶先生道个别,咱们就要走了。”
乔清舒一肚子气,气鼓鼓地道别,
“叶先生告辞。”
顿了顿,决定还是要告状,
“对了,叶先生,你那小徒弟嘴巴厉害得很,已经拿我取笑两回了,您游走在豪门贵族间,这徒弟嘴巴没个把门的,若是得罪了贵人,怕是您也要受罪的。”
叶青丘一愣,他知道萧知节的秉性,年岁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