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老王,你听说过么,咱们营业部有一个股神!”
“听说过啊,这传说都好几年了,你只是刚来不知道而已。”
“哎哎,快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这个股神都有什么神迹?”
“嗨,硬要说的话,这个大神也没什么神奇的。人家是做长线的,经常性的只保持三分之一仓。大盘到了3000点以下的时候呢,人家就开始买买买,如果到了2000点,人家就满仓。”
“啊,那他什么时候卖啊?”
“3000点以上啊。不过人家买的票比较散,一般都持仓二三百支票,而且卖的时候都是今天几千手,明天几千手,从来不会对股价造成影响。等到有一天股价到顶了,哎,人家早就已经卖完了。”
“啊?这个大神账户里有多少钱啊,持仓两三百支票?”
“你别跟别人说啊。据说孙头儿动用他的权限从后台看过人家的账户,说里面总的资金量超过了三百亿。不过已经好几年了,估计现在说不定已经过五百亿了。”
“五百亿啊···”
“嘘···,你小声点,这是能大声吵吵的事儿么,不想要工作了?这种客户一个投诉你就得下岗。”
“哦,哦,好的好的。那王哥,你知道这个股神是男是女,多大年龄么?”
“哈哈,小丫头,你这是不想努力了呀···”
···
他们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我叫江南,1977年生人,现年83岁。
当然,是两辈子加在一起的83岁。
一九八八年的夏天,我重生了。
···
“小七,小七,江南···,你醒醒。”
朦胧中,有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快把我的脖子摇断了。
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不停地叫唤着,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就好像,几十年没有听到过那样。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个方面大耳的大脸就在我眼前三十几公分的地方,头上、脸上往下淌着水,还有一截水藻挂在耳朵上,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好几个小粉刺。
“罗···,罗宏刚?”
把我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的人叫罗宏刚,大我七岁,是皮革厂家属院里的孩子头。
三年前,一部《射雕英雄传》万人空巷,全县的孩子们都开始拉帮结派、义结金兰,皮革厂家属院里也有了一个号称“楼南七侠”的组织,罗宏刚是老大,我是老七。
所谓“楼南”,是因为在我们县里面,有一座明代保留下来的文昌阁,被我们俗称为八角楼,而皮革厂家属院刚好就在八角楼的南边不远。
当然,“楼南七侠”是后来老五张兰兰上了大学,放假回家聊起来时才给改的,毕竟我们原来起的名字,不论是“皮革七侠”,还是“皮革厂七侠”,都实在是过于难听。
只是那个时候,罗宏刚早已经因为一桩伤害案入狱,不知道被押到哪儿服刑去了。
老二老三老四,也都已经大学毕业,留在了不同的城市。
只有我和老六苗蕾还在上高中,却也已经是冲刺前的最后一年。
再以后,我们七个再也没能聚齐过。
而随着县城里面的开发,皮革厂家属院被拆了之后,我们几个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小七,你小子吓死我了。”
“你他么平时水性比我还好,怎么今天突然就被淹着了呢?”
见我醒了过来,罗宏刚终于不再像拨浪鼓一样的摇我,转身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躺在了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哎呀,这会儿我的腿都还在抖呢,你小子今天要是出点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叔交代了···”
我的双眼终于不再模糊,侧着身子单手撑地,艰难地坐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环境和旁边的罗宏刚。
四周的环境与记忆中儿时的护城河岸边渐渐重合。
我们这是躺在城墙外,护城河边的一片缓坡草地上,离水边也就两三米的距离。
因为是缓坡,甚至延续到了护城河里,所以这片水域是夏天时县里游泳爱好者的圣地。只不过此时万里无云,烈阳当空,一丝儿风都没有,怎么看都是中午一两点钟的光景,自然不会有人趁这个点来河边挨太阳晒。
除了我们两个。
跟我光着屁股不同,罗宏刚穿了一条短裤,是用蓝色的棉布自己在家里面裁的那种,连皮筋都没有,只是用根细绳穿着,系住。
此刻,我们两个的身上都湿漉漉的,手上,腿上,脚指头缝里都还有着河底的淤泥。
“罗···,老大,刚才我淹着了?”
“可不?要不是我看见你不对劲儿,赶快把你抱上来,今天你肯定就淹死在河里了。”
罗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