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言裕的脑袋,自然能想到,这里面肯定是有苗先生穿针引线,而且主要目的也是在将他当做苗先生自己的接班人在慢慢培养。
言裕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不过却不觉得累,因为现在言裕就想成为像苗先生那样的人。
倒是凑巧的是局子里安排来接待他的居然是当初抓捕人贩的蒋二叔,或许是上头知道他当初跟蒋二叔的那段交集,特意让蒋二叔来接待,也算是一种诚意。
有了熟人,办理起手续自然是方便了很多,中午言裕单独请蒋二叔吃了个便饭,之后蒋二叔回去继续上班,言裕去苗先生家拜访。
言裕提了想为苗先生写传记这事儿,苗先生把玩着烟斗的手顿住,而后似乎短暂的陷入了一阵回忆中,最后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说是拒绝还是答应。
直到两年后苗先生去世,苗夫人在葬礼上找到言裕,交给了他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里面是一些案宗,一本厚厚的日记本,以及一张手写的具有法律效用的授权说明书。
“我这一生有很多得意的,却也有很多羞愧的,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勇气让它暴露在世人面前,死后总归一了百了,别因为你我的情意就扭曲了事实,放开手的去写吧,希望后人能在这本传记中学到知识,同时也吸取教训,不要跟我翻了一样的错误。”
言裕看着这张夹在日记本第一页的手写便条,心情复杂至极。
拿到这些东西,言裕迟疑犹豫了两年多,终于在苗夫人也去世的那年,让这本《苗先生传记》问世。
言裕不希望苗先生的那些错误被人知晓,苗先生被大家捧上神坛敬仰崇拜了这么多年,若是这些错误被揭露,那么言裕不敢保证绝对没有人会反应过激的用这些去中伤苗先生。
苗先生对言裕来说亦师亦友,如此一来,言裕哪里忍心让苗先生去世之后都不得安宁。
可苗夫人却在即将去世之前,一通电话将言裕叫到了床前,拿出一封她保管了两年多的信,笑着告诉他,这是苗先生让她在自己去世之前给言裕的信。
原来苗先生早知言裕肯定会犹豫不决,甚至很可能将当初给他的那些东西压下来,苗先生给了他一个时间限,在苗夫人在世的时候可以允许言裕犹豫,但是希望言裕能尊重他自己的决定,在苗夫人去世之后一定要将传记写出来。
苗先生跟苗夫人一生无子,他们两走后也无所谓会被世人说成什么样。
信的最后,苗先生语气和缓的告诉言裕,这算是他最后对言裕的一个请求。
如此一来,言裕如何还能拒绝,含泪看完信之后送走了苗夫人,回去之后将自己关在书房沉默了一天一夜,最终耗费一年多的时间修修改改,终于将这本传记写了出来。
这一次言裕没有做任何新书宣传,就安静的让这本书由出版商那里散了出去。
对这本书,言裕心情是复杂的,几年前他是如此期待它能出现在世人面前,让苗先生那些富有传奇色彩的事迹广泛流传,而现在……
言裕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并没有表现的那样坦然正直,因为在书写的这一年多里,他面对稿子无数次想要将稿子毁掉,假装自己没有得到过苗先生的嘱托。
有时候他甚至会无意识的去美化苗先生在日记本中自我解剖的错误,第二天又突然冲回书房将那些稿子全部撕毁。
最终言裕用对苗先生的尊重克服了这些,却又因为对苗先生的尊重,无法去面对这样一本书是他写出来的。
苗先生的那些不能让人知晓的错误,将会因为他而暴露在外人面前。
言裕写完这本书后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封笔不再拿起那支笔了。
“爸爸,姐姐又欺负我,快来保护你家的小甜心。”
“呵呵,言先生的小甜心可不是你,捣蛋鬼。”
“爸爸!!!”
言裕头疼的放下手上的书,在小菜苗惊天动地的求救声中从藤椅上站起来,离开舒适的海风跟春日的暖阳,从阳台去往后院的草地上。
那里,今年已经六岁的小豆子正一脸淡定的拿着一本书坐在铁艺秋千上看着,她三岁的弟弟小菜苗一身草屑泥土的抱着个小足球正仰着头扯着嗓子的干嚎,一边还转着眼珠子去瞅爸爸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