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扭动着身子,向前挪动了两步,面带不屑,“我可是王府的总管嬷嬷,就是王妃嫁进来也要敬我三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疑我?!”
春枝气不过,眼里已经酝酿出两团泪水,“你们简直是欺负人!”
苏嬷嬷冷哼一声,抬手拦在正门前。
“欺负你又如何?若是你们实在不愿意走侧门,那便绕路从后门进吧!”说完,她嘴里便发出几声讥讽的笑意。
“一介刁奴,口气倒是不小。”
就在这时。
月涟漪倏然掀开轿帘走了下来。
苏嬷嬷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声嘟囔道:“到底是个没规矩的,竟自己掀了红盖头,也不怕惹上不吉利,真是晦气!”
说完,她鄙夷的轻哼一声,语调阴阳怪气的又道:“王妃见谅,老奴也是按习俗办事,还请王妃抓紧从侧门入府,莫要耽误了拜堂的吉时。”
月涟漪微微抬眼,似有若无的笑了一声。
不疾不徐地开口:“习俗?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以礼法为基,以圣意为尊,这婚事乃是陛下所赐,什么习俗大的过圣意?我今日若真的从了你们的意,岂不是让天下人皆认为翊王府藐视圣意!不尊礼法!”
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瞬间转了话锋。
“这翊王妃说的也有些道理,习俗归习俗,怎能与圣意相提并论?”
“翊王妃说起话来掷地有声,毫不怯懦,倒不像传言那般,怕不是传言有误吧?”
“对对对,你没看那个嬷嬷的脸都绿了,这下子看他们如何收场,正妃走正门,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月涟漪扬唇一笑,森然之气顿时弥漫而出,“今日我偏要走正门,我看谁敢阻拦!”
苏嬷嬷脸上轻蔑的笑意僵在嘴角,整个人的神情极其不自然,索性整个人都挡在大门前。
气急败坏道:“呸!别以为你嫁入王府便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走地鸡永远成不了真凤凰!想摆王妃的架子,那也得先进门再说!”
月涟漪闻言上前一步。
抬手便钳住苏嬷嬷的脖颈,将她死死抵在门板上。
一双压迫感十足的眸子盯得面前之人脑袋发麻。
“你这婆子,还真是不知道给自己的嘴上积点德。”
说完,她猛地提手,哐的一声!直接将她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你印堂山根低又青,子女宫低陷,眉毛逆生又断裂,是个无儿无女的凄凉命,全指着你家兄弟早些生子,也好有侄儿给你养老送终,只可惜,你那兄弟是个赌徒,想来这会已惨遭祸事,你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赶紧回去办丧事吧!”
苏嬷嬷坐在地上哀嚎着,心中登时怒火中烧,“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竟敢诅咒我!目不识丁的东西,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弄玄虚!”
“苏嬷嬷!不好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老汉匆忙的跑了过来,“你兄弟昨日欠了赌债,那帮要债的跑到你家中,将你兄弟打了个半死!人怕是已经不醒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苏嬷嬷连忙爬起身来,浑身忍不住发抖。
她那个屡教不改的弟弟,为了去赌钱已经背着她卖了三房媳妇。
她好不容又买来一个好生养的,没想到他竟然又去赌!
思落,苏嬷嬷震惊的看了月涟漪一眼,顾不上多言,便急忙跟着老汉朝巷子深处跑去。
月涟漪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二人的背影,随即便直接从正门迈进了王府。
径直来到喜堂,一进门便看到新郎的位置,赫然是一只身上绑着一个大红花的公鸡。
婢女见月涟漪走进来,上前解释道:“王妃,江小姐突然身子不适,王爷要守着江小姐,没时间前来,这公鸡便代表王爷,吉时已到,还是请王妃先抓紧拜堂吧。”
月涟漪冷笑一声。
公鸡就公鸡!
既然这个顾聿珩如此轻视她,还非要把自己当畜生,那她倒不如把此事坐实!
反正如今月家是不可能回去的。
她已经答应要替月娇娇出嫁,那这仪式就必须走完,不然她与月家的恩果也不算彻底断了。
思落,月涟漪毫不客气的拜了堂,随后便大摇大摆的抱着公鸡去了洞房。
……
夜色渐浓。
翊王府的雪院被一层淡淡的月色笼罩,显得格外静谧。
房间内,顾聿珩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床边的木质轮椅上,眉眼冷峭,近乎完美的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显棱角分明。
“王爷。”他的贴身侍卫赤影匆匆而入,拱手道:“王妃她……”
话语刚启,便被一个轻微的手势打断。
顾聿珩轻轻放下手中尚有余温的汤药,目光温柔地掠过床上沉睡的女子,随后以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