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涟漪!你还真是不懂得安分!”
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月涟漪抬手捂住手臂的伤口,血迹顺着她的指间缝隙蜿蜒而下。
若不是她方才躲的及时,恐怕这短刃便会插在她的胸口处了。
顾聿珩这狗男人还真的是想杀了她。
“珩哥哥。”
江清婉浑身颤抖不止,哭着跑到顾聿珩面前跪了下来。
“刀剑无眼,可别伤着王妃姐姐了,是婉儿想着明日一早就是王妃姐姐回门的日子,便自作主张想安排此事,王妃教训婉儿也是情有可原。”
“婉儿知错,到底是婉儿僭越了,此等大事还轮不到婉儿一个外人去安排。”
顾聿珩声音冷冽。
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盯着鸡棚。
“在翊王府,她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妃,才是外人!”
赤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后背不禁一寒。
只见那只大公鸡正奄奄一息的躺着地上,看着像是不行了。
赤影脱口而出道:“王,王妃,你把王爷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便神色一惊,又慌忙改口道:“属下是说,王妃把代表王爷的公鸡怎么了?”
月涟漪面无表情的睨了几人一眼。
转身进屋,坐在床边,淡然的包扎着伤口。
声音故意提高了些许:“放心吧,没死,夫君它只是不胜酒力,喝了合卺酒便醉了而已。”
闻言,顾聿珩脸色更加阴沉,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唤一只畜生为夫君,王妃倒是叫的很顺口!”
他滑动轮椅进了房间。
身子背对房门,抬袖用力一挥,木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月涟漪心下一凛。
手中暗暗捏住一张符篆。
顾聿珩蹙眉看了床上一眼。
眼神陡转,锋利又冷然。
朝她一步步逼近,直到将她逼至床边被迫坐了下来。
被烛火映照的身躯,将瘦小的月涟漪完全笼罩住。
眼神相擒。
月涟漪正要抬手,却见顾聿珩俯身越过她的身子,将枕边的一枚玉佩提了起来。
顾聿珩垂着眉眼,紧抿着唇。眼中划过一抹冷意。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果然是太子的人!
默然半晌,他方缓缓掀眸。
“瑞兽护心佩,是墨澜人归顺宁北时,进献的至宝,世间仅有一枚,当初父皇本是想赐给本王的,奈何本王常年征战沙场,觉得此等配饰实在累赘,于是,这玉佩便落在了当今太子的手中。”
他握紧了玉佩,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意。
“月涟漪,本王倒是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看重你。”
月涟漪神色微敛。
这分明不是她的东西,她从未见过。
然而进过这个房间的,除了他们二人,便只有江清婉了。
若是此时说出实情,顾聿珩恐怕也不会相信。
‘轰隆——’
月涟漪正想着,突然,一阵震耳的雷鸣响起,犹如万马奔腾,让人心悸。
顾聿珩带着些兴味的看了眼窗外。
暴雨倾盆而下,雨滴打在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地间仿佛一瞬间陷入混沌。
他神色一凝,抬手取下床板上的利刃。
常年握剑,稍显粗粒的指间,有一下无一下的在刀刃上划动着。
“王妃,你想怎么死?”
月涟漪眨了眨眼:“不死不行吗?”
顾聿珩摇摇头:“翊王府在雨夜意外遭遇刺客袭击,本王赶到时王妃已重伤不治,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月涟漪嘴角微微一抽。
“不,不如何,可以说是特别不好!毕竟什么刺客这么不要命,敢跑到翊王府刺杀,况且,此事若是传出去了,也有损王爷战神的威名,王爷,你说是吧?”
顾聿珩手中动作顿了顿,神色意味不明,“有道理,雨夜寒凉,那便是王妃身子羸弱,意外染了风寒,本王赶回来时已不治身亡,如此更精彩些吗?”
月涟漪干笑几声。
“王爷讲的故事自然是精彩的,可臣妾今日是非死不可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其中有着某种误会?”
顾聿珩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讥诮。
“看来王妃对本王的提议都不是很满意,那本王不如就给你个痛快。”
说完,他手中利刃倏然抵在月涟漪的脖颈上。
冰凉的触感,让月涟漪不禁呼吸一滞。
下意识抬手,手中定身符径直拍向顾聿珩的额间。
下一瞬,顾聿珩周身动作一顿,唯有狠狠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