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电话那头发嗲:“歪?sion昂?你刚刚四不四说叫我明天一起去吃饭噢?我跟你缩啦,我可能没有时间耶……”
邓芮茗愣住了,歪头用力拍自己的耳朵,试图把洗澡时进的水拍出来。
啧,耳朵进水果然会影响听力,好端端的男人怎么会这样说话呢。
她这样想着,又拍拍另一只耳朵。
可是男人的兰花指越翘越高,她终于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这次换成邓芮茗感到了惶恐。
健身的这段日子里,她见识过多种娘炮。唯独没听过这种腻歪中带点低沉,低沉里透着颤抖,还自带台湾腔的嗓音。
何止是娘,简直gay爆了,台湾人听了都想打人。
不仅如此,他还一步步向后退,讲电话的间隙对她挤出战栗又尴尬的笑容,连连摆手:“不好意思,人家讲电话讲得太认真,就走错了。你继续你继续……”
大吊萝莉和胆小娘炮在女更衣室里相遇,真t刺激啊。
邓芮茗没说话,瞪着眼目送娘炮退到门口。在他离去之前,才试探性喊道:“朋友,你的屁股还不够翘,要再练练哦!”
娘炮听闻脚下踉跄了一下,逃也似的跑出女更衣室,扬起一阵风。
“……”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她赶紧拨打林音的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沃日,这健身房有毒,我怀疑整个区的娘炮都来这里锻炼了。”
“你是没看见他那个小拇指翘得哦,我来这里半个月,没见过这么标准的兰花指。啧啧,一看就知道练了很多年!”
林音无语,“……我觉得你的大jj才是最让人感到害怕的吧。”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自我防卫利器。
邓芮茗不予理睬,回味着娘炮的语气和姿态,感慨万千。她又坐回椅子上,单手理包和拖延症打拉锯战。
“话说你明天的课备好了吗?”林音转移了话题,“你刚上任,一定要做好准备,那些校领导最喜欢随堂听新教师的课了。”
“备课没问题,麻烦的是那群小坏蛋……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摊上这样的班级呢。”她苦恼。
她本应在九月份开学后才正式带班。哪知搭班的老教师不小心摔断腿,于是她这个实习教师赶鸭子上架,突然就提前当上了二年级四班的班主任。
八、九岁的孩童最爱玩乐,脱离了老教师的管束,面对新任年轻教师,自然调皮捣蛋难以管教。为了早日形成良好的班风,邓芮茗只得学习老教师严以待人,尽可能得以凶止闹。
可凶归凶,总有那么几个小兔崽子不知好歹上蹿下跳。每次班里吵架,带头的都是他们。
林音知晓她的为难,好意提醒:“小坏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班那个谢皇上,一定要好好看着……”
听到这个名字,邓芮茗不免抽动嘴角。
谢皇上是她班上的一个男孩子,人如其名,堪称班里的奇葩。
别班学生告状,都是说“老师不好啦,谁谁谁又欺负别人啦”。而自己班每次都是不同的人风一般地在走廊里穿梭,边跑边嚷嚷“邓老师不好啦,谢皇上又被打啦”。
也不知谢皇上这孩子是热爱多管闲事还是脾气太好,被打的原因必定是劝架。空有维护秩序的心,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每回见到两个同学打架,他上前拉扯规劝,跟唐僧一样叽叽歪歪,最终结果是被那俩同学合起来打。
因此每天上班,邓芮茗最怕见到的就是班级学生一路狂奔,嘴里喊着“邓老师不好啦”冲进办公室。
就像八戒和沙僧喊大师兄一样,准没好事。
想到这,她不禁抖了个激灵。看看墙上的挂钟,意识到再不回去又要被母亲责怪,挂断电话后连忙拿起包就往外走。
暮春,夏天的脚跟还未站稳,夜风已然开始黏腻。
她走出大厦,站在街边预备打车。披肩长发被微风吹起,空中飘散的洗发水与栀子花香气在鼻尖流窜。她侧侧头想把发缕捋到耳后,却瞥见旁边停车区域某个眼熟的人影,顿时眼皮猛跳。
真够巧的,是那个走错更衣室的娘炮。
刚才事出突然没怎么看清,当下就着橙黄的路灯,邓芮茗粗粗打量,对他有了个大概印象。
若是忽略性子单看外型,娘炮目测一米八朝上,长相也挺好看。可是人高马大的他费力地从自行车堆中推出一辆破电瓶车就罢了,还推得歪歪斜斜,一脸不耐烦。
尤其当他也侧过头,跟邓芮茗对视的那刻,先是愣神,接着脸上的不耐烦立即转化成恐惧,匆忙地跨上电瓶车就往外冲。
她不由脸一黑。
逃个屁啊,不就是走错更衣室看见大jj女孩嘛,她都没怕,他慌什么?
朦胧的夜色下,娘炮骑着电瓶车,行迹扭曲地消失在车流霓虹之中。
没见过这么娘们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