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陈睦的‘会照顾’具体到什么地步,但是你看,这种小举动我也会做。我想是个男的都能做到,并不特殊。谈恋爱最忌讳因为一丁点小事就把好感放大到只感动自己。你说自己性格不好,只能假装体贴来博得对方喜欢。不过我向来认为真挚的感情只存在于两个无所保留的人之间。就好像戴着面具没法亲吻,精心营造的假相传达不了最深刻的心情。”
“记住,做错事的从来都不是你。不要理会那家伙说的什么追求真爱很傻,正因为他是善于言辞的利己者,追求刺激的捕获过程,所以才会质疑爱情的存在。而你不同,你还有爱人的能力。当有一天找到那个诚心接纳你真实一面的人,你就会知道天真这东西多宝贵。他会各方面都用心照顾你,不让你任人宰割,这种温柔不是随便帮你夹个菜倒杯水就称得上的。”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郑重不苟,无论是态度还是话语,都让她震撼得许久未作出反应。
他和陈睦截然不同。尤其方才专注的言论,令人刮目相看。
她挠挠头,擦去鼻尖的汗水,轻笑出声,“哈哈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这样的人。”
“等你变得更好的时候。”谢闻勾起嘴角,“这话听着有点土,却是真的。所以不要再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消耗耐心和精力,学会及时抽身。做真实的自己,总会有另一个傻子把真心交给你。”
邓芮茗撇开眼,伸了个懒腰,“都这把年纪了要怎么变得更好啊,性子都定下来了。”
他煞有其事地用筷子指指她,“你啊,很简单,就从考出教师证做起。”
“……防不胜防,这个套路有点深。”学渣感受到了来自文化人的恶意。
“小邓同学,这叫苦口婆心。”谢闻假装抖抖衣领,忽然骄傲起来,“实不相瞒,我五年级的时候是语文课代表。这样吧,看在我俩有帽同戴的友谊上,为了你的终身幸福,我决定助你一臂之力。以后我每一天都盯着你复习,直到考试完毕。怎样,是不是很感动?”
邓芮茗一本正经地反盯他,“我觉得你只是想挥一挥你那把尺。”想起那把三十公分的铁尺就心有余悸,被抽一下能肿三天。
他挑眉大笑。
她无奈摇头。算了,有人盯着也好。还是那句话,被他盯牢总比被父母管束来得自由。
“对了,那些照片发我一下。”谢闻说。
她怔了怔,想起来他说的是刚才拍的,“你要?”
“有备无患。”他满脸高深莫测。
邓芮茗将信将疑地挑了几张清楚的发给他,而后像见着炸|弹似的把照片全部删除。
恶心。
后者将照片保存到相册,心满意足。原本自己没有想搞事的意愿,但陈睦这家伙实在嘴太欠。今天吃瘪的是邓芮茗,难保以后不会扯到他头上,还是先抓住小辫子比较好。
经由之前那一闹,他们都没了食欲。将剩余的食材随意扫荡后,没有在外逗留,直接踏上了归程。
雨没有停落过,一阵小一阵大。待车子开到邓芮茗的小区门口时,地上已积起不浅的水潭。
天色幽暗不多留意,她刚开车门就一脚踩在水塘中,溅得两腿都是污水。
“靠。”
谢闻听见她的咒骂,问:“怎么了?”
“踩水塘里了呗,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沾到水。好烦啊,这裙子还不能机洗,只能手洗。”她叹着气,心累地甩了甩脚,试图把水渍甩干。
正低下头眯眼查看衣物是否也沾上脏乱的泥水,突然有人拿走她的伞,并在她头上遮盖另一把大伞。
惊讶地侧过身子,身边竟然是刚还坐在驾驶位上的谢闻。
他将她拉离水潭,“走吧,伞我来撑。”
到家楼下不过几分钟脚程,可伞撑得极正,路走得极稳。邓芮茗将裙摆向上提起,小心谨慎地跟在谢闻身旁,步伐轻缓生怕又溅起水渍脏了他的裤子。
谁都没有讲话,四周唯有雨点滴落的声响与规律的呼吸声交杂。
还有若有似无的体香。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洗衣液,味道还挺好闻。她胡乱想着。
“谢谢你送我回来。”到了楼底下,邓芮茗向他道谢。
谢闻嗯了一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她疑惑,“怎么了?”
“早点洗澡休息,不要多想。”借着楼道里的灯光,他的眼神看上去沉静幽深。
她明白他在说陈睦的事情,扬起嘴角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嗯,不要紧的。”
应答的同时,头顶忽然被温热的手掌覆盖。眼前人的掌心在发顶仅仅轻拍两三下,几近让她出神。
这样被他安抚,已是第二次。但每一次,都不禁在他面前化作温驯的小鹿,贪婪地感受从掌心溢出的暖流包裹整颗心脏。
空气都仿佛柔软了。
“刚才忘记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