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邓芮茗揉着胀痛的脖颈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枕着谢闻的肩膀睡了一夜。
她猛地直起身子,这一动,连带着后者也清醒过来。
“几点了?”他迷迷糊糊,鼻音比昨晚还严重。
她看看手机,“五点不到。”
谢闻点点头,头一歪又想睡过去。
邓芮茗把他拉回来,“别睡了,赶紧把他们叫起来,收拾收拾回家再睡。”
他茫然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定睛挑眉。
林音和赵孟西怕也是嫌累打起瞌睡。而坐着睡觉并不舒坦,于是娘炮辛苦地侧身靠着沙发,将温暖厚实的背部让女生依靠。
“啊,靠着背一定很舒服吧。”想起自己被肩膀磕疼的脑袋,邓芮茗有些感慨。
“你这什么表情?”谢闻侧头一看,注意到她的欣羡,质问道,“我让你搁了一晚上,你还不满意,跑去羡慕人家?”
她嘟哝:“你肩膀上骨头太硬了,磕得我脸疼。”
“你脑袋还重呢,我胳膊都麻了。”他揉着臂膀,转过头不想理她,“有本事别靠我,就知道瞎嚷嚷。”
邓芮茗知道他撑着她睡觉不容易,连忙凑上去狗腿地帮他按捏肩膀,嘴里乱哄一通:“是是是,我脑袋重,磕着你了。哪里还麻,我帮你捏捏?”
“不稀罕,力道都没有,捏着跟蚊子咬似的。”谢闻大手一挥,让她退下。
她毫无顾忌地白了他一眼。
他们把其余两人叫醒,理完包确定无遗漏东西后出了门。
赵孟西太累,就负责送林音一人。而谢闻跟邓芮茗顺路,便一起打车回去。
目送娘炮的车离去,他招手拦了辆出租。困归困,他还不忘帮她开门让她先上去。
五点多的天已经全亮,鸟鸣伴着凉风从半开的窗户偷跑进来。他张望车外空荡的街景感叹:“已经很多年没有醒这么早了。”而后吸溜着鼻子,努力让鼻腔通畅。
邓芮茗半个身子越过他,伸手关上车窗,“感冒就别吹风啊。哎对了,等下你还去上班吗?”
“当然放假一天,回家睡觉了。”谢闻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她又问:“那力力呢?”
“我爸妈带着。所以你也可以休息一天,不用帮他补课了。”
邓芮茗大喜。
谢闻让司机把车子开进小区,在楼底将她放下。
她放轻手脚开门,尽量不吵醒还在睡觉的父母。一进房间,换完衣服就倒在床上继续酣睡。
这一睡就大半天,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她眯着眼摸索手机,抓来一看忍不住骂出声。
锁屏上列着一长排未读消息,都是出自昨天那个相亲对象。粗粗一看,除了朱文靖早上醒来后给她问好,其余都是在自说自话聊自己的事情。从新闻时事到人际关系,内容丰富应有尽有,还夹杂着对她朋友圈已发动态的见解。
为什么芒果脸的世界这样精彩,一个人能撑起整个舞台。
她犹豫很久,把回复框内的已阅二字删去,选择了不搭理。
起床才发现家里除了她,再无旁人。后知后觉想起今天是周六,父亲轮班,母亲约人打牌。
她顿觉神清气爽。打开窗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回味无穷。
自由的感觉真好。
洗漱完以吸|鸦|片的姿势半仰在床上,捧着手机思考点哪家外卖。就在这时,来电铃声响了。
是谢闻。
她不解地接起电话,还没出声,那头谢闻就叫唤起来。
他的声音比早上更沉闷,听着像在拉风箱,“你下午有没有事?”
“没有啊。你没事吧,怎么听起来要死了?”邓芮茗问道。
他大口呼吸,“是啊,快憋死了。你没事的话,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着小孩做作业?我要去趟医院。”
邓芮茗:“……”
半小时后,她根据地址,找到某幢高层住宅。
电梯在16楼停下,整层就一户人家。她按响门铃,数秒后大门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
“邓老师,你来啦。”谢皇上拿了双拖鞋整齐地摆在她脚边。
谢闻循声走来,示意她进屋,穿上鞋子准备外出,“冰箱里有饮料,水壶在旁边,随便你喝什么。我马上就回来,你看着他别让他捣乱。”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邓芮茗挥挥手,一脸无奈。
谢闻的爸妈去看亲戚,临时把外孙寄在这里。结果他重感冒要看医生,只好叫她来管孩子。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
跟着小家伙走进去,她不由被凌乱的客厅惊呆了。屋子很宽敞,多余的装饰品一概没有,性冷淡的风格和死变|态一点都不搭。然而四处散落着碎纸片和橡皮屑,茶几上还有记号笔涂到的印记,一看就是小屁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