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把勺子给她。
虽然刨冰之前已经被谢闻吃了一点,但分量仍多得像座小山,尤其上面的红豆与白玉还剩了许多。
比起白玉,她更喜欢吃红豆。奈何红豆都在谢闻那边,她不好意思挖走独享,只好一点一点挪动勺子抠。
正嚼着糯米团子,忽然一大坨红豆被淋在刨冰上面。再一看,谢闻那儿所剩无几。
他把红豆和白玉都留给了她,自己淡定挖着只有抹茶酱的刨冰塞进嘴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邓芮茗蒙头吃了几口,却感觉没刚开始那样好吃。
果然太甜也不好,会厌弃。
她把瓷碗转了个向,使有料的那面摆在俩人中间,“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会齁。”
再舀起一勺,嗯,这样的甜度刚好。
谢闻弯了弯嘴角,同她一起分享。
过不了多久,瓷碗将近见底,她忽然出声,“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他把最后一个团子拨到她勺子上,“什么?”
“你当初怎么会和张诗婷在一起的?你们根本不是一种人啊。”她费力嚼动,一说话不小心漏了些汁水。
“哟,关心我啊?”前者咧嘴反问。
邓芮茗不顾汁水流出,眼珠当即朝天翻了两番。
谢闻迅速笑笑,拿起纸巾帮她按在下巴上,才没让汤汁滴到衣服。他又抽了张纸巾给外甥,这才回过头镇定道:“我跟她是大学同学。不过那时候她专注念书,而我在打游戏,基本没什么交集,就只是认识而已……”
她打断他,左手夸张地摆在耳后倾听,语气嘲讽至极,“不好意思,请问您说神马?她专心读书?”
“是啊,不能想象吧,她还年年拿奖学金。”他无奈把她的手从耳边掰开,“毕业过了两年,在同学聚会上又碰到。正好那天下雨,我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就送她回去,然后就……”
前者更震惊了,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然后你们就干柴烈火,雨夜情缘,绝代双骄,云翻雨覆。她问你要不要上楼坐一坐,你说好呀好呀,接着在沙发上搂搂抱抱,亲着亲着进了房间倒在床上先这样再那样,最后什么什么了?我的天哪,看不出你还是先上车再补票的。”
谢闻黑了脸,艰难消化她的脑补,不留情面地捏住她的腮帮不让她继续瞎嚷嚷,“你又给我加一些奇怪的设定是吧。我是随随便便跟妹子那什么的人吗?不要把我跟陈睦混为一谈。总之那天开始就联系起来了。不过她从前性格真的很好,否则我也不会喜欢。”
邓芮茗本想再嘲弄几句,听到这话竟觉茫然,喉间轻轻发出一声嗯。
“所以你很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突然从她口中蹦出,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听故事太入迷,居然想都没想就问出口。
谢闻倒比较大方,点头承认:“就那会儿而言,确实是蛮喜欢的。”
太阳穴适时一突,她撇开眼,掏掏耳朵没有接话。
嘁,男人。倒是没忍住在心里默默加了这么一句。
前者轻吐气息,继续说:“但是后来她爸爸跟人合做生意,形势不太好,还借高利贷,欠了蛮多。出事以前不说多富裕吧,至少也不用抵押房子捉襟见肘。环境对性格的影响很大,久而久之她越来越好面子,对物质看得很重,脾气也变差。而且特别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思想还蛮阴暗的。可是再怎么说,我也觉得这不是她的天性,所以想办法让她戾气少一些。”
“也难怪你有耐心,一直包容她。”她茅塞顿开。
谢闻耸耸肩,“因为天真地以为自己对她很重要,以至于能够改变她。不过后来才想通,人变了就是变了,没办法的。”
邓芮茗托腮不语。
“别坐着了,吃得太饱,去走走吧。”关于旧事,他不再多说,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可商场里依旧人头攒动。某个首饰品牌在中庭搭布景展台,一棵缀满精致珠子的树缓缓转动,周围还有装饰用的旋转木马。
孩子们最喜欢这种亮闪闪的东西,谢皇上也冲上去凑热闹,两个大人紧跟在后才护住他没让他横冲直撞。
见邓芮茗目不转睛地盯着展台内的饰品,谢闻张望四周类似的顾客,好奇问道:“你们女人是不是特别喜欢这种一串串珠子?串得越多越好看?”
“还行吧,一般般。”嘴上这么说,实际她低头专注打量其中一串缀着雪花的手镯。
他也顺势一看,自言自语:“这串还在卖啊。”
“哈?”她惊异,“你还懂这个?”
他指着手镯,冷笑道:“张诗婷有一模一样的。以前她说喜欢,结果我还没买来,她就突然戴上了。大概是陈睦给的。”
听到这话,某人的太阳穴今天第二次突突跳动。
原来是这样。
她没有同他一起嘲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