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珩点头,“那人的消息灵通,每每都能提前预知某的动向,但凡他想知道的,就没有漏掉的。”
“这人是谁?”
沈安觉得这人的手段太牛笔了,堪称是神通广大。
“不认识,不过据闻曾经是文彦博麾下的幕僚。”
沈安想起了文彦博的谋士,那人叫做李宝树,当时可是风光的紧呐,就连赵祯都赞许了一番。
这等人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啊!
“沈卞这个人……他虽然是庶吉士,但多半是靠关系挤进去的,这样的人一般会被排斥在核心圈子外面,可这人不同,他有能耐,也有资历,还有个兄弟,所以文彦博对他青睐有加。”
“那人……”
陈忠珩叹道:“此人确实是难缠,当初文彦博被弹劾时,他就是主使者之一。后来他不知所踪,某也没追究,谁知道他竟然在暗中给文彦博帮忙。”
沈安点点头,心想这个世界的事情真的好复杂。
他突然问道:“沈卞和文彦博交情如何?”
“这个……”
陈忠珩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当初两人联手对付沈卞,后来因为利益冲突反目。文彦博的儿子文彦允被沈卞坑惨了,文彦允恨毒了沈卞,于是就怂恿文彦博把沈卞拉下马……后来沈卞上位,文彦允依旧是文彦博的左膀右臂,所以沈卞对他格外优容。至于沈卞对文彦博,他是亲戚,感情深厚,但也有防范之意。”
沈安点头:“如此就简单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特殊的人际网,一旦失散多年的亲戚突然冒出来,双方都有防备,很正常。
所以沈卞会防备文彦博,可他并未察觉自己的亲侄子竟然投奔了齐人。
“沈安!”
隔壁传来了怒吼声。
沈安听到这个声音时就楞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溜。
“沈安!”
沈安在楼梯间遇到了谭晓。
这厮穿戴整齐,腰间挂着短剑,看模样准备出门。
“谭晓,你这是做什么?”
谭晓的面色冰寒,看着沈安的目光就像是看仇敌:“你为何要污蔑本王?你是何居心?”
他的声音不高,但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站在远处看热闹。
沈安笑吟吟的道:“我不是污蔑,你若是没有私心,又何惧别人污蔑呢?”
“本王乃是大乾藩王,岂能干涉政务?你这是诬陷!”
“我就是诬陷!”
沈安一脸坦荡的模样,谭晓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是嫉妒,你嫉妒本王的地位,所以才……”
他的话戛然而止,随即低头,然后抬头,目光中带着疯狂之色,嘶声喊道:“本王杀了你!”
他猛地拔刀扑向了沈安。
“小心!”
旁观的客人都发出了惊呼,有人甚至捂住了眼睛。
沈安微笑着看着他扑来,等他近身时,突然抬脚踹了过去。
嘭!
谭晓飞跌出去五六米,撞翻了几桌酒菜,然后躺在那里呻吟着,再次喷血。
“啊哈哈哈哈!打死他!”
“活该!”
“沈安厉害!打死那个伪君子!”
这时候没有义愤填膺,也没有同情心泛滥,所有人都在欢喜。
这是最纯粹的民族情绪,沈安不由自主的握拳低喝道:“痛快!”
谭晓艰难的爬起来,看着满地狼藉,突然仰天悲鸣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身体踉跄着。
沈安跟着出去,见谭晓直接走到街上,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的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我哪里有错吗?”
没人搭理他,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然后低头。
他摸着胸膛,仿佛是在找寻什么。
他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嘴唇颤抖着,突然跪倒在地上。
噗通!
“父母官救命啊!”
沈安愕然,就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用力撕扯开,然后把里面包裹的东西拿出来,摊开一看,却是个瓷瓶。
“这是解药!”
“解药?”
沈安看着那个瓷瓶,突然想起了当年在苏州时,沈卞送给他的那个瓷瓶。
“父亲,您……您……”
谭晓哽咽道:“我的父母被奸贼害死了,这解药是我爹爹临终时交待我保存下来的,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他抬头看着沈安,眼中泪水滑落,哀声道:“我不想死……可我的父母不在了,我若是死了,谁给他们收尸?谁给他们立碑?谁陪伴他们度过余生……我舍不得死,可我也不甘心……沈安,我想活下来……你告诉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