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顿了顿继续道:“其次,王家沟修路,这是村民自发组织的,属于全体村民集体意志,召开村民大会全体通过的。我们没有委托或聘请第三方参与建设,请问,我们不符合哪条规定?”
“第三,村里修路的决定,我们专门上报过乡政府以及分管国土的副乡长,迟迟没有回应,为什么等建开了才跳出来横加阻拦?”
“第四,王家沟村作为全省扶贫工作的试点村,你们仔细阅读过相关文件和政策没,解决村民出行难是此次重点解决的问题,并有相关的配套政策,要求各级各部门重点研判,分类施策,加紧推进。你们现在阻拦,是要和上级决策和政策公开叫板吗,还是人为设置门槛,和中央对着干?”
一连串灵魂发问,怼得石安生面如蜡黄,哑口无言。不等开口,乔岩转向其中一名男子道:“阴局长,我认识你,在乡镇十二年,调回国土局也五六年了吧,想必对基层的工作很熟悉,一个村想要发展有多难,你应该比我清楚。出了问题,我们想办法解决即可,而不是用行政手段强制执行。这样做,无疑是站在群众的对立面,激化矛盾,如果非要这样做,后果你一切自负。”
乔岩思路清晰,言语犀利,软硬皆施,国土局副局长阴效文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够了!”
石安生终于忍不住了,蹭地站起来,指着乔岩的鼻子怒不可遏道:“乔岩,你首先是党委副书记,派你下去是配合乡党委工作,而不是自立门户,搞你的独立王国。修路的事就算请示过,后续汇报过没有?还有,发展产业这么大的事,和我商量了没?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书记吗?”
“当初派你下去,觉得你跟过领导,又在县委办干过,肯定政治过硬,大局意识强,结果呢,把王家沟当作自留地,标新立异搞什么创新,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把好好的庄稼给拔了种花卉,简直是胡闹!这事都传到县领导耳朵里去了,要求有关部门下来调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今天这件事,我不希望闹得太大,必须处理好。先把工停了,等调查清楚再说。”
乔岩一开始以为是国土局在无理取闹,刚才石安生一番话,立马明白了,这是他主导唱得一出好戏。看来,这是成心和他过不去。
乔岩从来没怕过谁,只是觉得互相留面子,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难堪。现在,石安生公然发起挑衅,如果妥协,甭说修路,以后什么事都干不成。
石安生越激动,乔岩越冷静,镇定自若道:“路已经修开了,停工不可能,就算我答应,王家沟的村民也不会答应。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弱病残,万一出什么问题,后果你们想清楚。”
石安生愤怒值达到临界值,本来想拿捏乔岩,结果被他给怼得毫无招架。要是不采取点什么手段,以后在广安乡怎么混。气得直咬牙道:“好,好,你别用这套威胁我,好歹我是党委书记,信不信立马就地免职?”
乔岩冷笑,早已想到了这一套,道:“当然可以,这是你作为党委书记的权力。不过,你一个人说了不算,涉及人事任免的,需上党委会研究讨论,一半人以上才有法律效力。还有,任命我王家沟支部书记,是在县委组织部备过案的,你同意了,组织部同意吗?”
“免我很简单,你不怕王家沟的村民闹事吗,路修了一半,产业刚开始,他们同意你这么做吗?”
乔岩的沉着应对,让石安生毫无反驳余地。眼看颜面尽失,他彻底失去理智,冲到门外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乡长宋野小跑过来,看到硝烟弥漫的场景,本来落座的屁股又抬起来,站在那里。
石安生脸色铁青,咆哮着道:“通知办公室,立马召开党委会,免去乔岩王家沟党支部书记,组织部那边我去说。另外,从今天开始,你全面接管王家沟村,不能任由他们胡来。配合国土局,先把路停了。”
宋野回头看看乔岩,又转向石安生小声地道:“石书记,您冷静冷静,这事……”
石安生眼睛一瞪,满脸横肉飞舞,道:“冷静什么,让我怎么冷静,你是没看到,无组织无纪律,嚣张狂妄,目中无人,留他干什么,还不快去!”
宋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显然觉得石安生是在气头上,又一声怒吼后,才满脸通红走了出去。临走时,给了乔岩一个眼神,似乎在说,让他服软,不要正面硬刚,说几句好话就没事了。
乔岩腰杆子从来没软过,怎么可能向他低头,何况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和他服软。
宋野走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阴效文开口了,和稀泥道:“石书记,其实也没多大事,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才下来执法的。我的意见是,暂时先停工,把手续补办了,流程走完了也就没事了,不要因为这事伤了你们班子的团结。”
石安生点燃烟,靠着宽敞的真皮座椅摇晃道:“阴局长,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也是这个意思啊,你看看他,什么态度,我就说了一句,直接怼了一大堆,还上升到中央政策,真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