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娴满心的疑惑,圣上虽不万事都给太后娘娘面子,可圣上真的会一丁点儿情面都不给郑国公府留吗?
可想到方才许姝意有所指的话,殷锦娴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可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和她一样,郑涟也忐忑极了。太后娘娘的懿旨才下了多久,郑家就生了这样的事。她是个极自傲的性子,可显然,老天爷接连几次都把她推到了难堪的境地。
郑国公夫人周氏,也忧心的很。这都几日了,宫里连个消息都没。周氏不愿意往坏里想,可现实摆在她面前,太后娘娘在圣上那里,根本没有任何的脸面可言。
如今,也只能自救了。借着太后娘娘的名义往外放印子钱,这事儿说到底可大可小。
郑涟望着周氏神色凝重的样子,哽咽道:“母亲,如今可怎么办?太后娘娘那里,怎的这么多天了都没个动静。”
周氏看她一眼,眉头紧蹙,半晌,她暗暗叹息一声:“圣上也不是第一次下太后娘娘的面子。何况,郑家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结交的世家,也大多是趋炎附势,这会儿见郑家遭难,如何会真心实意的帮忙。”
说着,周氏顿了顿,似是有些深意道:“如今,也不能指望别人了。涟儿,或许如今郑家也只能走一步险棋了。”
虽不明白周氏到底在说什么,可下意识的,郑涟脸色一白,有些紧张。
周氏面沉如水,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缓缓道:“这些年,我们郑家是没少倚仗太后娘娘,这些都是君恩。可对于圣上来说,京城多一个郑家,少一个郑家,那是无足轻重的。如今,郑家有了这么大的麻烦,太后娘娘的面子太薄,若想再靠着太后娘娘解决这麻烦,无异于坐以待毙。”
“所以,当务之急是向圣上表忠心,若圣上看在眼中,那么,即便没有太后娘娘,郑家不仅可以解了眼前这困境,甚至还能更进一步。也因此,娘亲说这是一招险棋。”
郑涟虽然还云里雾里的,可她自小就被周氏教养在身边,她直觉这里面藏着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甚至是,能够翻天覆地。
周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沉声又道:“五王爷府邸那侧妃林氏,失足落水之事,你想必也听了一耳朵。可这件事,并没这么简单。娘亲也不瞒你,这林氏其实早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去慈宁宫侍疾,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能顺利生下孩子。”
“怎么会?这可是欺君!”郑涟浑身一颤,急急又道:“这里面,可是我们郑家也掺和了?”
她实在不能不往这里面去想,要知道这些年郑家也替太后娘娘办了不少事,就怕这事儿上爹爹也一时糊涂。
周氏摇摇头,“你爹爹也是忧心,此事牵扯到郑家,到时候郑家如何能解释的清。无奈之下,也只能瞒着太后娘娘,趁着这次圣上外出射猎,除掉了那林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郑涟听着,整个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你也知道,圣上这些年对五王爷一直都耿耿于怀,只是碍于太后娘娘在,才一直隐忍至今。若我们以此和圣上表忠心,圣上便有了借口,对五王爷除之而后快,而我们郑家,也算是有功之臣,虽不说功过相抵,可圣上也不可能真的就对郑家除之而后快。”
郑涟怎么都没想到,母亲说的险棋竟然是这般。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郑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就这么赌在这上面了?
可即便成了,太后娘娘那里如何交代?
没了太后的倚仗,郑家真的还能安享荣华富贵?
屋子里瞬间一片的静寂,周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哽咽道:“娘亲也是没法了,娘亲也知道愧对太后娘娘。可若是能救下阖府上下,娘亲也只能如此了。”
郑涟缓缓点头,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听她幽幽道:“母亲,这事儿您与其直接到圣上那表忠心,何不辗转到淑贵妃那里。大皇子前往江南彻查改稻为桑之事,淑贵妃想必是很不甘的。这个时候,若这件事能为她所用,那她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必是不一样的。毕竟这些年,圣上早有杀五王爷的心思。”
“而我们郑家,也算是向淑贵妃递了投名状,日后,郑家有什么事儿,淑贵妃总该帮衬一些的。如此,岂不一举两得。”
不等郑涟再说什么,周氏立刻就明白了女儿的深意。
她自小就格外的喜欢她这嫡次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郑涟深思熟虑。而今,郑家危在旦夕,涟姐儿这番话,确实是解了她很多困惑。
另一边,大皇子前往江南彻查改稻为桑一事旨意虽下,可一些准备事宜还在进行中,真正等到离京,那还得四五天。
那日,大皇子从容妃那兴冲冲的出来,就准备回禀了成元帝。奈何,他数次求见,却都被挡在了外面。
“大殿下,圣上在丹、房打坐,请您回去吧。”
大皇子这些年一直都忍、辱负重,确实也没这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