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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的话顿时引起台下议论纷纷。
郭氏酒行与穆氏酒行都是神京有名的老字号酒铺,自先帝在位之际,便已为宫中御酒。徐平这句看似不轻不重的话,却与打脸无异。
“这位公子还是不要信口胡言为好,本家给皇城供酒已有多年,难不成在公子眼中皇室御用,也入不得眼?”郭氏掌柜收起了脸上笑容,很是不满的看向徐平。
酿造酒在口感上相对柔和与丰富,保留了较多的原料风味。
而蒸馏酒则是在此基础上进行提纯,口味浓烈且醇厚。不但度数高,还易保存。两者各有优缺点,本无相较性。
不管哪种酒,喝多了,总归是想换换口味。徐平虽不好酒,但他知道,蒸馏酒的问世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任何空白的市场都有着无穷的潜力。
徐平拿起酒勺,又在先前的杯中续了一盏。“掌柜的不必动怒。此酒层次丰富,口感香醇,岂会入不得眼。”
“既是如此,那公子又是何意?”
“本公子酿有更醇、更烈的酒,故而才有此一说。你家的酒确实还可以,不过也仅仅只是还可以。若说佳酿,自然还差点意思。”徐平端起杯盏,在鼻尖轻轻一嗅,随即一饮而尽。
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话,郭家掌柜的连连鼓掌,捧腹大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我郭氏酒行所酿造的酒,誉满神京,并且专以烈酒而成名。公子的话,未免夸大其词,叫人贻笑大方。”
见徐平并不接话,对视几息之后,郭氏酒行的掌柜拿起酒盏,往着案台上一浇。顿时,整个现场酒香四溢。“此酒名为醉天仙,凡饮过此酒之人,上至皇室贵胄,下至寻常百姓,无不拍手叫绝。
你小小年纪,说什么酿造过更醇更烈的酒,是在说笑吗?还是说你压根就是来闹事的?”
“就是,就是!郭家的酒我喝了半辈子,就没听过还有什么更好更烈的。”
“对啊,这位年轻人,你若是想以此来引人注目,打错算盘了。”
“我看这就是个哗众取宠之人,还在此胡言乱语。”
“小小年纪,有什么资格在此评头论足?”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纷纷嘲讽,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屑。
徐平没有在意,反而微微一笑。“人们总习惯对未曾接触过的事物先行否定,以免打破自己的认知。”说着,徐平拿出了一小块碎银摆在案台之上。“诸位,你们说这块碎银若是和桌上的铜盏一块坠落,二者谁先落地?”
“这个铜盏重约七至八两,自然是铜盏先行落地。”一旁的青衣女子小声说道。
一旁围观的众人见状也是纷纷附和。
徐平摇了摇头。“同时落地。”言罢,将碎银与铜盏一并从案台上弃下。
“叮!啪!”众人望向台下。正如徐平所言,二者同时落地。
这一现象让众人大为吃惊,不明觉厉。
郭氏酒行掌柜皱着眉头问道。“这与酿酒有何关系?”
徐平摊了摊手。“没什么关系!只想告诉大家一件事。你们不知道的,不代表没有。本公子府上就存着不少私酿,两位可有兴趣前去一品?”
此话一出,郭氏酒行的人顿时明白,这人就是来砸场子的!“你到底是谁?在此大放厥词,到底有何图谋?
你可知我郭氏酒行的背后乃是德康商会。每年酒决均为皇室授意,想要横插一脚,也不怕磕坏了牙口!”
“皇室授意么?”说着,徐平随手掏出府令掷于案台之上。“那也崩不坏本公子的牙口!”
众人急忙望去,只见令牌通体呈现出古朴的青铜色泽,上面雕刻着繁复而精致的纹路。令牌的中央,赫然雕刻着靖北王府四个大字。
“这!”郭氏的掌柜呆愣在原地,几息过后慌忙伏拜。“草民郭全见过世子殿下。”
众人见此,亦是齐齐拜礼。
“我等见过世子殿下。”
徐平收回令牌,笑着问道:“二位掌柜的愿去府上试酒吗?”
“世子殿下,酒决已然有了结果。您贵为皇室贵胄,府上的酒,那自然是世间珍酿。
可即便如此,这酒不光御供,还要销售给寻常百姓。依草民看,试酒就不必了吧!
草民愿意每月拿出半成的利润,孝敬府上,您意下如何?”郭全作为酒行掌柜,操持那么大的生意,自然也是精明之人,他断定徐平来此就是为了分一杯羹。
若是寻常的朝廷权贵,凭借其背后的势力,孝敬一番也就罢了。可这靖北王府威名太甚,胃口估计也不小。区区些许黄白,恐怕是喂不饱的。
哗!这可引起众人不小的骚动。精粮酒的价格远高于杂酒与果酒,收益自然也是极为惊人。白送半成利润,好大的气魄。
“姑娘,你呢?愿随本世子回府试酒吗?”徐平并没有接话,转头看向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