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屿垂在身侧的手拳头握了握,随后慢慢抬起来,搭在许佳允肩上。
许佳允哭泣声一顿,已经做好下一秒被他粗鲁的推开。
可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掌搭在她肩上后就没再动过。
许佳允拧了拧眉。
裴桑屿这是什么意思?
“裴赫群的目标是我。”裴桑屿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因为你是裴太太,所以你理所当然成为他报复我的筹码之一。”
裴桑屿竟主动跟她解释了?
许佳允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昨天他和我说了很多,他觉得是你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他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绑架我也不像要和你谈什么条件,就纯粹只是想虐待折磨我……”
裴桑屿眯了眯眼,“我在乎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我有点冤枉。”许佳允苦笑一声,“你并不在乎我,哪天真要被他弄死了,也是冤死鬼一只。”
“怎么?”裴桑屿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后悔和我结婚了?”
“不后悔。”
许佳允眨了眨眼,通红湿漉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神坚定,“从我决定走到你身边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比起不知道哪天突然死于非命,我更怕你离我而去。”
泪水将琥珀色瞳仁洗得更亮,裴桑屿从她这双宝石般耀眼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眉头紧蹙的样子。
心脏深处有个地方一股电流袭过。
很细微的一下而已,他却无比清晰的捕捉到了。
眼皮一跳,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垂眸避开视线。
许佳允身上的病号服宽松,从裴桑屿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通过不够贴合的领口看见她胸口的那道伤疤……
伤口虽然愈合了,但因为二次缝合导致增生,十几公分长,粉紫色的疤痕,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脑海里又浮现她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裴桑屿闭上眼,下颌线紧绷,那紧皱的眉心暴露了他此刻极其复杂的心情。
许佳允嘴角微勾,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抬手握住男人的手,将他的大手覆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裴桑屿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搭在许佳允肚子上,他脸色难看,正想收回手,却蓦地感觉到掌心一震。
他瞳仁微缩,怔怔的抬起头。
“感觉到了吗?”许佳允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笑容甜蜜:“宝宝知道是爸爸呢,在跟你打招呼呢。”
其实这个月份的胎儿,每天的胎动都相对规律了。
年年又是一个非常自律的宝宝,每天胎动的时间很固定,而且每次动起来,都是一拳一脚跟在她肚子里练拳似的。
书上说,生命孕育初期,胎动是最能让一个父亲直观感受到这个生命的存在。
她要让裴桑屿真切的感受到这是一个生命,一个留着他血脉的,活生生的生命!
掌心处感受到的力量,一下又一下。
裴桑屿不知道胎儿到底动了几下,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过程里,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一种完全陌生又不受控的情绪从心脏深处一点点蔓延开来。
贴着许佳允肚子的那只手,掌心渐渐湿润。
“昨天被裴赫群绑走的时候,其实我很怕,怕我没办法保护好宝宝。”许佳允贴在裴桑屿手背上的手微微收紧,“幸好,有惊无险,我们的宝宝还好好的!”
裴桑屿与她对视,从她泪光微闪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爱意。
是对这个孩子的爱意。
“这一次是迟雨疏忽。”裴桑屿避开视线,叹息一声,语气放软几分,“她已经领罚了。”
许佳允一愣,“你把她怎么了?”
男人眯眸看向她,语气冷几分,“你这么关心她?”
毕竟和迟雨相处有一段时间了,除去脐带血这件事,她认为迟雨对她不差。
她心中对迟雨确实有怨,但一码归一码。
“迟雨对我不错。”她看着裴桑屿的眼睛,“这次是意外,她估计也内疚。”
“我裴桑屿的人我说了算。”裴桑屿收回手冷声道。
“裴总!”
病房门猛地被人推开,周景看到两人一起坐在床上气氛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微微一愣。
随后,他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我……”
裴桑屿看向周景,神色不耐,“怎么了?”
“蒋……”周景看了眼许佳允,改口道:“公司的事情。”
裴桑屿了然,看向许佳允:“阿缘快到了,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她提。”
许佳允抬眼,点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