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着他,才慢慢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神来,缓缓张开了嘴唇,轻轻的说了第一句话。
我说的是“阿臻。”
随即我就眼前一黑,望着头顶上一脸焦急的脸渐渐暗了下去,然后我就晕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母亲,有父亲,我们一家人温暖的生活在一起,我天天能吃饱饭,有新衣服穿。
梦的前半段特别开心,可是画面一转,我就掉到了森林里,我身边一群紧盯着我的大灰狼,我跑啊跑啊终于发现了一条湖,后有饿狼,我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结果湖变成了火海,我被烫的龇牙咧嘴,跳来跳去,司少臻却狰
狞的笑着出现在岸边,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喊着“不要啊不要啊”扑腾着就沉了下去。
我吓出一身冷汗,突然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可是眼前那张白皙又迷人的脸让我恍然如梦,以为还是在梦里,吓得我直接就尖叫起来。
“啊!”我胸口高低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看着眼前白色吊顶,和身上的白色棉被,才恍惚发现自己在家里自己卧室的床上。
原来是梦。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耳边想起了一声温润的声音“烧退了,去喊医生过来。”
我偏过头一看,是司少臻。
难怪刚才看见司少臻的脸,原来是真的。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梦里司少臻狰狞的脸,异常恐怖,现实中司少臻就算发怒也从来没有这么狰狞过。
司少臻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冰凉的手摸上我的额头,我瞬时觉得脑袋运转都快了起来,通体舒畅。
“好像还有一点烧,念念,你感觉怎么样?”司少臻温柔的嗓音像一把枪直接击中了我。
我恍恍惚惚的才从他的温柔里反应过来,他平常说话都自带威严,只有在温柔的时候,声音才会像玉珠一样温润好听。
只是他刚才…他刚才叫我念念?
我惊愕的看着他,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可是却是第一次这么自然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称呼我。
我顿时觉得眼眶一热。
第一次是在床上,入睡前,他抱着我。
第二次还是在床上,他意乱情迷的时候。
第三次,我还是在床上,只不过这次他很清醒,也很平静。
我迎上他的目光,说“还好。”
一开口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已经不是我当初的嗓音了,一点都不像,倒是像垂死之
人。
司少臻听我说话的声音,眉头一蹙,手上仍是递过来一杯热水。
我接过手,正好不烫不冷的温度,恰到好处,也不知道他怎么准备的。
正喝着,医生进来了。
先是量体温,然后又是敲敲打打,又是测血压,又是看瞳仁的,阵仗弄得我都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医生检查完一番对着司少臻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一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就出去了。
“他说什么?”我指着离开的医生问道。
“他说你烧没完全退,膝盖上伤也没好,可能要一辈子坐轮椅了,脸上更严重,或许会毁容。”司少臻波澜不惊的说。
我吓了一跳,心里直接就坠了下去,脸一下就白了,只是下一秒,看着司少臻促狭的神情,就反应过来,气愤的对着司少臻啐了一口:“你就会逗我玩,就会欺负我。”
等我自己注意到自己语气里满是撒娇和委屈的时候,气氛已经尴尬了起来,四周都是一片静谧,佣人也不敢出一声,我刷的就红了脸。
还是司少臻打破了僵局,咳了两声,说教一样的开口:“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是把司机和管家都赶走了吗?不是还走小路吗?苏念白你能耐呀你!”
司少臻尖酸刻薄的语气让我一下子没做出反应,坐在床上,只能睁着眼睛瞪他,角落里却是一个人走了出来,我一看是老管家。
刚才醒来心思全在司少臻身上了,竟然没看见管家就在旁边。
我眼皮一跳,他什么时候在旁边的?我怎么不知道?那刚才岂不是都让这个人精看见了?
我更恼了,瞪着他们两个不说话。
老管家看都没看我,直接躬身在司少臻旁边,诚恳的说“都是我的错,不应该疏忽先离去,让苏小姐差点…”说着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