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穿的这一身吧,我自嘲该如何想,所以他们才会对我这么礼貌。
这些都是司少臻给我的,一身名牌,看上去怎么也像个圈子里的人,尽管我有点狼狈,可能看上去还有点失魂落魄。
到头来,这些礼貌和恭维还要依靠司少臻获得。
你看,我辛辛苦苦,希望能依靠自己,最后还是靠着别人才获得我的社会地位,才有我的富足生活。
说到底,我还是不够独立。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保安惊讶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退后几步,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奢华酒店。
威龙酒店,全市最好的酒店,拥有独一无二的天台风景,可以直接望见海边,这里的服务生也是一流的,无论装修和资历,在全市甚至全国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勾起嘴角,痴痴的笑出声。
是因为你订婚的对象是她吧,所以才会有这样奢华的酒店,这样大的声势,这么多人捧场。
周围来来去去都是参加宴会的人,开着名车,挽着伴侣,都是成双入对或者三两成群。
像我这样一个人坐着出租过来,形单影只的站在这里的,没有别人了。突兀又没有存在感。
我的打扮和气场跟周围喜气洋洋的人格格不入。
呵,也没有什么不对,商界传奇司少臻和商界的老资历施庆华的女儿的订婚宴,谁不想一睹为快。
只有我一个人,在为这场宴会失魂落魄而已。
“小姐,您没事吧?”保安见我不寻常的样子对着我关怀的询问。
我才回过神来,目光挪到他那张关心的脸上,痴痴的看了一会儿。
忽然,我对着他轻松的开口说:“圣诞快乐。”然后在他惊异和不解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里转身就走。
眼泪在我的脸上早就肆意横流了,虽然我竭力克
制,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丢人,不要示弱,你永远是坚强的苏念白。
但是没有用。
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的从眼里滑落出来,灼热的流淌在脸上,很快又在冷空气中冷却,湿哒哒的黏在脸颊上。
就像,某人曾经的吻一样。
我疾步往出走,任由眼泪往下低落,憋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紧闭的河蚌,闷声的跟自己相处,一声不吭。
“砰——”的一声我撞上一个柔软的怀抱,鼻子碰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撞的我脸上一疼,我连说对不起的心也没有,想越过他直接走开。
“念念?”一个和煦的声音在头顶上突然响起。
我一怔,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的闪过司少臻的脸。
我眼前是一件卡其色的休闲毛衣,我抬起头看向它的主人,顾子墨那张浅笑晏晏的脸出现在眼底。
“子墨…”我喃喃着他的名字。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顾子墨前半句改朝气蓬勃的欣喜道,后半句在看到我满脸泪痕的时候脸就慌张起来,手忙脚乱的帮我擦着眼泪。
我失神的看了看他,突然心里生出一丝委屈来,任由他的毛衣在我脸上擦拭,毛茸茸的毛线刺得我的脸颊痒痒的。
我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失措的望着他,神智不清的说:“子墨,带我走,带我走。”
眼泪在我的脸上流淌,在他的面前我却并不觉得有多难堪,多丢人,反而更想放肆的把委屈全部都哭出来,想好好的撒个娇。
出乎意料的是,顾子墨竟然真的没有多问,对着他身边助理一样打扮的人吩咐了一句,然后拉着我的手把我揽在怀里,躲过人群把我往人群涌动的反方向走。
我在他的怀里安安静
静的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他很体贴的把我将人群隔离开来,不让人看到我的样子。
说实话,我心里很感激他,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味,为他的体贴和观察入微感觉到微微温暖起来。
我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不想看见那群为他们道喜的人,不想听见他们嘴里发出的真心祝贺。
或许在世人的眼里,他们是金童玉女,门当户对,一对璧人吧。
而我,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一个生长在老巷子的人,是配不上那个商界卓尔不群的男人的。
我被顾子墨带到威龙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顾子墨揽着我到一辆小巧黄色的劳斯莱斯面前,车的颜色明亮温暖,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温暖让人觉得可以托付信任。
顾子墨把我放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自己坐到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又抽了几张纸巾给我。
“擦擦吧。”顾子墨两只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白色的纸巾递到我眼前,对着我温暖和煦的弯起眼睛一笑。
我无声的淌着眼泪木讷的接过他的纸巾,缓缓地擦着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