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的伤口,家里有懂医的佣人这我是知道的,但是真正的医生没来之前谁也不敢乱来,只是把伤口边的血衣剪开,在周围洒了药,给司少臻服过止痛的药。
一个女佣人站在一边,拿了干净的白帕子过来。
“我来吧。”我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白帕子,帮司少臻擦额头上强忍着流下的汗水,她则垂着头退后到角落里。
我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按在他的额头上,隔着帕子也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热气,也能感受到他的疼。
司少臻缓缓闭上了眼睛,大口的喘息着。
心里翻腾着不忍,我定了定心神,咽了咽口水,继续帮他擦汗。
“念念,听他们说你晚上没有吃饭,夜宵也没吃……”司少臻原本闭着眼睛,这时却蓦然张开,沉静的看着我。
“不太饿,不想吃。”我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话题,随口回答道。
心里涌起被称之为喜悦的东西。
原来他真的一直在关注我,即使是在工作的时候,在受伤的当口,也关注着我晚上吃没吃晚饭,做了什么。
“以后不要这样。”司少臻眼神微动,然后又重新阖上眼睛,脑袋朝后一仰,“不吃饭对身体不好,你胃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以后每顿都得好好吃知道吗?”
突然温柔的语调,说着一些细碎的关心,从那个人的嘴里吐出来,心还是微微荡了一下。
原来,他还是关心着自己的啊,还是在乎着我,才会这样事无巨细的,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吧。
“嗯,知道了。”我轻声的答道。
我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像是回到之前一起生活的样子,安宁又默契,让我也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这两天,很有怨气?”司少臻的语气突然调皮起来,像是在故意惹我生气,看我炸毛一样,带着一种愉悦。
我并
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题,我这两天是很跟他对他有怨气,莫名其妙的把我掳来,也不说明,更是隔绝了外界消息,最过分的是,不来看我。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我狠狠的说,手上却是更加轻柔了。
司少臻轻轻的嗤笑了一声,然后那只手,再次抚上我的后脑勺,逗猫一样,轻轻的抚慰着我。
“念念,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外面很乱,我不想你受伤,不让你跟顾子墨联系也是为你好,不是因为别的,你听话,好不好?”顾子墨抚着抚着突然轻声说道。
我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定定的望着他。
可惜那人闭着眼,不能看清。
望了几秒,本来想说你掳了我还有理了?但是出口却变成了淡淡的“嗯。”
原本的怨气,被他几句柔情的话一下子冲散了,心里头莫名的充满了信任。
司少臻不会是那种编织谎言的人。
因为他不屑。
“你的伤,疼不疼?”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只能暂时性的止血。我把手里的布递给那个佣人,握了司少臻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来,眼睛盯着受伤的那处。
“不疼了,管家去请医生了,马上回来,没事。”司少臻睁开眼睛盯着我,笑意暖暖。
我没想到我们之间还能这样平静的相处。
看来,刚才那个人真的是管家了,他这么多天也没出现,突然要看见他,我倒有点不适应。
“为什么不早点叫医生,不是有威格尔吗?你这样多拖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你知道吗?”我责怪的说。
司家是有自己的私人医生的,一个英法混血的美籍医生,技术是一流的,当年也是司少臻从国外挖过来的,高薪供着。
“我受伤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好。我让管家去请了杨医生。”司少臻“嘶”了一口,挣扎着坐起来,面色看起来很是勉强。
“慢点。
”我急声提醒,以手扶着他坐好。司少臻听到我的声音,看了我一眼,莞尔笑了起来,仿佛拨云见月一般,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去拿件外套过来。”司少臻突然偏过头对着角落里吩咐了一声,调转头过来看我的“出来怎么不知道多穿点,外头冷,女孩子更要注意保护身体。”司少臻垂眸温柔的看着我。
我鼻头蓦地就一酸。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我冷不冷,司少臻,你是笨蛋吗?还是真的傻到无知无觉?
刚才绑过绷带的地方又渗透出点点血迹来,老起来还有要往外流的架势。
我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场景,鼻子里都是血腥气,冲散了司少臻身上常有的薰衣草香味,血腥味混合着汗气一起涌进鼻子,呛的人很不好受。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睁大眼睛看着伤口又看看依旧面色如常却忍不住苍白如纸的司少臻,只知道紧紧握着他的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