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唰”的一红,嗫嚅着偏过头去。
明明知道那两个字只不过是极其简单的发音,明明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但是他这样要求的时候,那两个字就堵在喉咙里,死也发不出来。
我咬着嘴唇,弦然欲泣的看着他。
司少臻眨眨眼,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叹一口气。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要过去的时候,司少臻突然凑到耳边,修长的手指指着我的心口,满足的哑着嗓子说:“这里,我听到了。”
身子一僵,他的气息还萦绕在耳边,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语言有时候也是一把温柔的刀,现在我知道了。
情爱往往屠人于无形。
在医院养了几天,我的眼睛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医生嘱咐了一些事,然后司少臻就着手准备出院的事情。
司少臻坚持要亲自来接我出院,对其他人都不放心,这件事之后,司少臻的戒备心更重,恨不得我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视线内。
为了跟司少臻的时间配上,我出院的时间挪在周五下午,司少臻的公司正好开完总结会,腾出时间来接我。
我立在屋子里,看着管家带着佣人在收拾,一边慢慢的酌着杯子里的茶,云烟氤氲,屋子里茶香四溢,我眯着眼睛越过雾气看向屋子里那个井井有条的老人。
“苏小姐,都收拾好了。”管家恭敬的走过来,头垂的很低,跟我没有正式注目。
他也知道避讳,极少出现在我眼前。
“放到车上去吧,我给少臻发个消息看他到哪儿了。”我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给司少臻敲下一串汉字。
我抬起头,管家正领着佣人出门,一大批人有条不紊的陆续出去。
住了一个月,我带的东西没多少,但是司少臻一直不停的往医院搬东西,衣
服,鞋子,各种小玩意,还有他办公的东西,零零散散也有一大堆,硬生生的把病房变成了一间小卧室的样子。
我轻轻扶额,这要真让我收拾起来,也够我头疼一会儿的。
但是管家一出手,没一会儿就收拾完了,有条不紊,每个人都分工明确,而且病房也丝毫没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我盯着他指挥有度的样子,心里油然而生的佩服。
司少臻身边,最亲近的是他,最能干得力的也是他了。
待到佣人鱼贯而出,管家迈出一条腿准备走的时候,我心头一动,喊住了他。
“李叔。”我轻轻喊了一声,犹记得以前司少臻告诉我他姓这个,但是平常不怎么称呼,记忆有些模糊。
果不其然,他的身子顿了顿,似乎有点僵硬,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愕然。
“苏小姐,您叫我有什么…”他恭着身子,回过头来看着我,轻轻的发颤。
我用手托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站直了,然后在他惶恐的目光里,启唇说道:“李叔,少臻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永远也割不断。”
他张张口想说什么,我抬手示意了一下,他便又低了头,不胜惶恐的看着我。
“李叔,我今天这样称呼您,就是希望您知道,在少臻和我心里,除了管家的身份,您是永远的长辈。既然您回来,以前的那些事,就不必再提,没有谁是完全正确的,我知道你那个时候也是为了少臻好。”
“既然我和少臻都让您回来了,这件事就过去了,您不用再放在心上,这样反而对大家都不好,我们就当做以前一样,您看怎么样?”我看着他,说的语重心长。
以前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原谅眼前这个人,没有把他挫骨扬灰已经是万幸,但是在惩罚他之后,我却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意
,心里缺的那一块,还是缺了。
但是当我说出这番话之后,心口缺突然畅快了不少,一直以来积攒的怨气烟消云散。
旧事不提,谁都有错,我想看着前方,而不是永远沉湎过去。
“苏小姐…”他一下子几乎跪倒,我眼疾手快扶住他,阻止了他下跪的趋势。
“苏小姐,我错了,我现在才知道我当初错的有多离谱,苏小姐,您不怪我,我感恩戴德,但是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啊。”他掩面哭泣着,话音里有无限悔恨,听的人心动想要落泪。
“好了,把眼泪擦了,你要真的感激我,以后好好管理司家,我还有很多事要像李叔你学呢。”我对他一笑,扶着他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突然这样,我的确有些不习惯。
“是是,苏小姐,我以后一定会把您当作少爷一样来伺候,我一定…”他越说越激动,脸上刚抹干的又湿了几分,我急忙制止他催促道:“好了,不用说了我都懂,少臻应该快到了,我们去大门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