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冬季转瞬即逝,转眼便来到春天。
御马监中生活一如往常,只是之前负责监管御马监的老太监因病隐退,又由薛川顶替了上来。
身为方子言的弟子,薛川对于方子言自然更为关照。
就这样,这间小屋竟成为了独立于御马监之外的存在。
薛川命人在跑马场和这间小屋之间修砌了一道栅栏,在小屋前为芳子言和陈凤燕隔出了一个小院。
两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方子言虽然不能走出御马监,但却让薛川替他在外面采购了许多花种,将小院点缀的色彩缤纷。
陈凤燕也不再像之前来的时那般拘束。
每天除了和方子言读书写字,探讨学识之外,就在院中侍弄花草,夫唱妇随!
这天方子言正伏在案前写着文稿,陈凤燕手捏着花枝来到他的身边,并顺手将一朵黄花别在了方子言的耳朵上。
方子言放下毛笔,一把拉住陈凤燕的皓腕:“不是让你乖乖在外面赏花吗?怎么无端端又来撩拨我?”
“这是我在话本里看到的,这叫守正戒淫花,戴上了这朵花,你以后就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不能再想除我之外的其他女人!”
面对陈凤燕这副娇憨的姿态,方子言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我受皇命禁足于御马监,哪能见到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你这个担心,未免太多余了!”
“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如今永乐一朝初定,朝中也正值用人之际,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会想到你呢!”
自从两人有了夫妻之实,方子言再未将死字挂在嘴边。
他明白自己要承担起的责任。
留在这里或许是眼下的最佳选择!
面对陈凤燕的宽慰,方子言严肃的问道:“可是你的父母全都死于靖难之役,如果我真要入朝为官,你能跨得过这道坎吗?”
方子言之前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情,主要是他不想因为此事而令陈凤燕伤心。
听到方子言的询问,陈凤燕沉默良久,最终说道:“我希望的是这样的悲剧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发生,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可以试着忘掉这一切!”
陈凤燕无法忘记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父母,也无法忘记靖难之役给自己带来的恐惧。
她被胡尚仪带入宫中,每日里受尽非人的折磨,为的只是将她训练成一个会伺候人的工具!
就如方子言所想的那样,陈凤燕的确迈不过心里的这道坎。
可是她却也不想让这样的悲剧重演,不想眼睁睁看着再有无辜的女孩落得与自己相同的境遇。
方子言文言并未开口,只是将陈凤燕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就不在朝中为官,如果朱棣要囚禁我一辈子,那我就在这陪你一辈子。”
“如果他何时能够回心转意?愿意放你我离开,那我便与你游历江湖,做一对闲云野鹤,自此以后不问世事,只求相依白头!”
方子言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千亿的奖励和回到现代的诱惑对他来说固然重要。
可是他如今却无法舍弃这个已经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他的女孩!
如果他真的离开了,又有谁能接纳她?
又有谁能照顾她?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而回到现代的这个想法在方子言的脑海中也已经变得愈发淡漠。
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虽然平日里还会有许多的将官来此跑马。
但碍于朱高炽,朱高煦与方子言的密切关系。
再加上有薛川这个御马监理事太监从中监管。
平日里倒也无人前来打搅方子言的生活!
陈凤燕将头靠在方子言的怀中良久无语。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自打上次朱高炽深夜拜访,薛川急匆匆前来敲门以后。
方子言的小屋便再未如此闹腾过。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使得方子言和陈凤燕心头同时一惊。
陈凤燕红着脸站起身,并与方子言拉开了些许距离。
而门外那人眼见着久久未有应答,竟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踉跄着跑了进来。
方子言眉头微蹙,满脸无奈的说道:“薛川,你这是干什么!”
薛川手捂住即将掉落的纱帽,一脸讪笑的对方子言和陈凤燕说道:“老师,师娘,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二位了!”
陈凤燕被这一声师娘叫的脸颊通红,只是羞赧的点了点头。
方子言对此倒是浑不在意,只是翘着二郎腿问道:“是不是宫中又派人来了?”
“您怎么知道?”
“这次来的是太子吧?”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