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帝王囚于宫中的云太傅没了踪影,而在偏远的茱州,一位“连神医”声名鹊起。
他们不能被祁尧发现踪迹,自然不好用本名在外招摇,原主的名字是“涟”,云子猗也喜欢这个字,就择了边上的“连”作姓氏,化名连琢,开起了医馆。
祁煦和卫彰跟在他身边打下手,祁煦还调侃说本来想做先生的书童,没想到最后成了药童。
只是云子猗没想到,自己在这儿开个小医馆当个闲散大夫,竟然也不怎么安生。
他们这医馆刚开起来一个多月,起初还门可罗雀,可没过几天,明玕医馆连大夫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就这么大点儿的城镇,很快人尽皆知,城里多了个模样好看得跟仙人似的大夫,人也温温柔柔的,一见就心生欢喜。
来医馆的人也很快多了起来,不论大病小病,总归有点儿什么毛病都要来上一趟,甚至有的没病也想来看看。
最开始更多都是想来看看这位被传成神仙的连大夫究竟是什么模样,可见了一面,就总想再见第二面,第三面,门可罗雀的小医馆很快人满为患起来。
这情况云子猗没料到,祁煦和卫彰却都是猜到了的。
云先生这模样气质,但凡见过一面,谁都要念念不忘的。
可行医要望闻问切,刻意遮挡只会显得更奇怪,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总归茱州离京城足够远,一个小城镇里大夫名声更是无论如何都传不到皇帝耳朵里去。
只是这酸劲儿一开始还忍得住,时间久了,也终于发生了让他们忍无可忍的事。
有人来给云子猗说亲。
“怎么什么人都敢来肖想先生了。”祁煦一边拨弄着药材,一边小声念叨,“不过是个什么郑员外家的千金,也敢请人来说媒。”
“啧。”云子猗抬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微微蹙眉,“怎么说话呢。”
祁煦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不合适,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我知道错了,不该用这些东西评判旁人,再没有下次了,先生饶我一回,好不好?”
云子猗笑了下,语气缓和下来:“人家好歹是郑员外家的千金,我不过一个乡野大夫,人家看得上我才是抬举了呢。”
“先生从前可是状元郎,本也是前途无量的。”卫彰不赞同地接话道,“新科状元当驸马爷的都比比皆是,天下间哪有先生配不上的人?”
这状元是原主考的,云子猗可不愿以此自居,微微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也说了是从前,现在哪有什么状元,只有连大夫罢了。”
“唔。”卫彰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却也没敢再说什么,“反正先生没这个心思就好。”
“其实也有不少人来问我你们俩成家了没呢。”云子猗轻笑一声,“可有这个心思?”
“没有。”祁煦答的斩钉截铁,“我可是要陪先生一辈子的,就是要成家,也是和先生成家。”
“胡言乱语。”云子猗笑嗔他一句,原本没想放在心上。
偏偏祁煦还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行,我与先生未来是要相伴一生的,可不是比夫妻还亲密吗?说一句成家有何不可。”
“那我也和先生成家。”卫彰非但不反驳他,还附和道,“我可比他贤惠,还能给先生做饭呢,先生不得唤我一声娘子啊?”
云子猗原本正在写方子,闻言手一顿,在纸上留了好大个墨点:“你怎么比他还离谱。”
“那唤夫君也成。”卫彰说这话时嬉皮笑脸的,瞧着确实只像一句玩笑。
可云子猗听到了他的心声。
【还真是做梦都想听先生唤我一句夫君啊。】
便没法再将刚才所说的种种,皆当成玩笑话。
大约是经历过祁尧的事,云子猗很快猜到了卫彰的心思。
卫彰或许对他……也有些超出师生之谊的喜欢。
甚至这样一想,从前的许多事都说得通了。
“先生怎么了?”卫彰见云子猗的脸色沉了下来,以为是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忙解释道,“我只是玩笑,随便说说的,先生若不喜欢,我再不这么说便是了。”
“无事。”云子猗平复了一下心绪,换了张纸,重新写那方子,落笔前,想了想还是又添了一句,“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卫彰抿了抿唇,心头一阵莫名的慌乱,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乖乖点点头,不敢吭声。
祁煦也不解于云子猗突然变幻的态度,思来想去,想到一个可能。
【不会是先生在宫里那段日子,床笫间被祁尧逼着叫过夫君吧?】
云子猗刚写了两个字的药方,又换了一张新纸。
——
半年了。
祁尧支走了所有宫人,坐在床榻边,神色怔忡。
半年了,他派了那样多的人出去,依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