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金鹤关整顿了几日,接管了布防和关中大部分事务之后,宁昭回便带着剩余的军队返回安州。
云子猗,纪览和路朗自然都跟着他一同回去,唯独谢明河被宁昭回留在了金鹤关,让他先处理着关中事务,等状况稳定了再回去。
谢明河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公报私仇了,但拿不出证据,也只能认命接下这份工作。
宁昭回把他留在金鹤关,一方面确实是想让他离自家先生远点儿,另一方面,金鹤关状况复杂,虽然撤换了防守的兵力,但事务繁杂,他身边可用的人不多,谢明河本就是最好的人选。
换言之,有点公报私仇,但不多。
金鹤关被攻破后,云子猗的身体状况又差了一分,回安州的路上车马劳顿,心疾之症也又发作了一遭。
云子猗与宁昭回同乘一辆马车,起初宁昭回还以为他只是困了,在车上小憩片刻,还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得舒服些。
可没过多久,怀中人的身躯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宁昭回有了上次的经验,立马猜到他是心疾又发作了,忙叫停了车队,请军医来诊治。
所幸这次病发不太严重,云子猗只昏迷了一晚就苏醒过来。
“我没事。”云子猗刚醒来不久,脸上的血色都没恢复几分,便催促道,“不必为我的病耽搁,继续赶路吧。”
“先生的事如何能算得上耽搁。”宁昭回不赞同地蹙眉,“这样舟车劳顿太伤身子,就在此休息一日再出发也误不了什么,以先生如今的状况,总该好好养病的。”
“那不如早些回安州好好休养。”云子猗温声劝道,“路上什么东西都缺着,万一我下次病发再严重些,岂不是治都没得治?”
“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宁昭回瞬间被说服,只是还有些犹豫,“可是……”
“主公放心就是。”云子猗弯起眉眼,柔声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事的。”
反正无论这病如何发作他都不会死,至多是难受些而已,总归他疼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便依先生的。”宁昭回拗不过他,更看不得云子猗都这般虚弱了,还要这样温声细语的劝着自己,只好答应他,下令继续赶路。
回到安州之后,宁昭回有太多事要忙,实在抽不开身,纪览便乐颠颠地跟着云子猗回住处收拾行李去了。
“恩人住的地方好生漂亮。”纪览紧紧贴在云子猗身上,眸中满是欢喜,“瞧着像是神仙该有的居所。”
今日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他和恩人一起诶。
还是陪恩人回家收拾行李这样大的事。
纪览也不清楚自己具体在高兴些什么,但翘着的唇角就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云子猗在安州的住处是他亲自布置的,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不会在此住太久,布置得也简单,院中只栽了几棵翠竹,却也清幽雅致,令人心旷神怡。
云子猗的身体太差,来此后也雇了两个洒扫杂役,哪怕这段时间他不在,庭院也一直有人打扫着,不至于显得破败凌乱,却也说不上是什么“神仙的居所”。
不过是纪览将他当做了神仙,爱屋及乌,便将他的一切事物都当做了神仙该有的东西。
“我这里的东西倒是不多,只是有些书卷可能沉些,要劳烦你了。”云子猗叹了口气,轻声道。
若他的修为还在,莫说只是点书卷行囊,便是直接将整座庭院挪走都不是难事。
“不劳烦不劳烦。”纪览忙道,“当为恩人效力。”
其实这次他也带了几个亲兵,便是云子猗的行李再多,都不至于搬不完。
除却那些书卷,云子猗只带了些财物和日用品。
云氏一族从前也是闻名天下的世家大族,他虽是被秘密养在别处,却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手上自然不会缺了好东西。
可即便如此,这一趟也收拾了不少时候,待他们收拾完行李回去时,已是日薄西山了。
“先生可算是回来了。”宁昭回刚忙完手上的事就在等云子猗回来,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几乎要以为是他们出了什么事,要去寻人时,终于盼到他们回来了。
“劳主公久候。”云子猗微微颔首,含笑道。
纪览背着几个大包袱,上前一步问道:“给先生的住所准备好了吧,在哪儿呢?”
“早就准备好了,安州府中最幽静雅致的一处院落,先生想必会喜欢的。”宁昭回忙点头说道,早在金鹤关未被攻破时,他便已经遣信回来,让人将那处院落清理出来,布置好,如今万事俱备,只待云子猗住进去了,“我带你们去。”
“好嘞。”纪览点点头,又整了整身上的包袱。
云子猗倒是有心想和他一起拿,可纪览哪舍得累着他,收拾行李时,云子猗每次想拿起什么东西,都会立马被他夺过去,若不是实在空不出手来,纪览只怕恨不得连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