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显然不完全在三人的意料之中。
“这是为何?”纪览不解地开口问道,“如今我军和白袍军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堪堪能与麻衣兵相当,若是我们再与麻衣兵联手,此战胜后,麻衣兵岂非势力更盛,更难以抗衡?”
“话虽如此,但白袍军所据的东南一带甚是富庶,虽说如今渐有偏安一隅之事,可不见得等消灭了麻衣兵这个最大的阻碍后,不会重燃雄心。”云子猗细细与他分析着。
宁昭回在一旁微微颔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还顺势补充道:“且白袍军首领徐肃人缘极好,一向礼贤下士,身边也是人才济济,还曾多次蠲免领地的赋税,在东南一带声望极高,上下一心,如若成了气候,更是我军的大敌。”
“那若日后麻衣兵势盛,该作何解?”纪览极善打仗,武艺也高强,但在这些方面就欠缺了些。
云子猗气定神闲地笑笑:“麻衣兵内部的矛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且愈演愈烈,显然是无法消除的分歧,既如此,他们的势力越大,反倒越容易从内部分崩离析。”
“恩人说得对。”纪览很快被说服,频频点着头。
“说来我这些日才得到消息,麻衣兵首领周璘如今已动了称王的念头,只是被几位将军阻拦,才暂且搁置了这个计划。”谢明河在一旁缓缓开口道。
“不过想来他也不会死心的。”宁昭回也附和道,“以我这些年对他的了解,只怕不出两月,周璘就要自立为王了。”
“第一个称王的人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说,他们内部的分歧也一定会因此愈演愈烈。”云子猗了然轻笑,“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那先生觉得我们何时出发才好?”宁昭回问道。
云子猗想了想:“他们是何时开战的?”
“就在先生昏迷那一日,如今已有半月了。”宁昭回自然记得清楚。
“果然如此。”云子猗轻轻点点头,而后又笑道,“倒也不急,整军备战还需要些时日,再过半月出发也不迟。”
“明白!”纪览立马应下,“那我这些日先准备着,届时时机成熟,即刻就能出发。”
云子猗知道他这是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眉目间满是笑意,看向纪览的目光中也带着赞许:“好,有你在,我自然放心。”
纪览听着这种话自然是受宠若惊,宁昭回看不惯他总在云子猗面前得意忘形的模样,撇了撇嘴,移开目光。
谢明河虽不知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可听着云子猗这话,心中竟也有些不舒服起来。
实在是不应该。
谢明河垂下眼,眼底中闪过一瞬失落和懊恼。
他不是不知道纪览和宁昭回对云子猗的心思,作为他们俩的多年好友,能看到他们两人与心上人日渐亲近,也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云子猗更是他的知己,至交好友,如若能够觅得良人,还是他知根知底的人,也是件好事。
可谢明河只觉得心头一片酸涩难言。
宁昭回连轴转了半个月,早已憔悴得不成样子,很快被云子猗赶回去休息,纪览也回军营备战去了。
屋内再度只剩他们两个人。
谢明河试着勾起一点与往日无异的笑容,以调侃之名试探道:“你对纪览是什么感觉?”
“纪将军确实可爱得很。”他们两人之间一向知无不言,云子猗也如实说着,还不由得弯眸笑起来,“待人一片赤诚,性子也有趣。”
“听你这么说是挺喜欢他的?”谢明河在他床边坐下,语气是竭力伪装出的轻快,笑意却微微僵硬。
这样高的评价,也不知若纪览向云子猗挑明了心意,他会做何反应。
“算是吧。”云子猗点点头,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抬眉,笑着问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不会也是受人所托吧?”
“什么受人所托?”谢明河一怔,他对纪览托宁昭回来问云子猗的心意一事毫不知情,自然不明白云子猗话中的意思。
“嗯?那便是我猜错了。”云子猗低咳了一声,“也是,那阵子你不在来着。”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谢明河心头一阵惴惴不安,连忙问道。
“就是纪览嘛。”云子猗也不瞒他,只是说起这种事时不禁微微羞赧,“他说……有些喜欢我,还托主公替他问我的意思来着。”
谢明河看着云子猗提起此事时,苍白如纸的面颊都微微泛红,眼睫翕动了一下,缓缓垂落,遮住眼底的神情,只留下唇畔的些许笑意:“还有这种事呢,真是的,他们都不告诉我。”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这些日子又这么忙,他们才没向你提及吧。”云子猗低着头摸了摸鼻尖,倒也没有发觉对方的异常。
“那你呢,你是怎么答复他的?”谢明河纠结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我如今哪有这个心思。”云子猗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