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被人按在身下亲吻时,云子猗依旧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可更令他震惊的,还是谢明河的那句话。
他说,他也是当局者。
如何才会是当局者呢?
云子猗再清楚不过。
无非就是他从前的猜测并没有错,谢明河其实也……对他有一份超出挚友之情的心思。
想明白这一点时,云子猗的心绪便越发复杂难言。
若真是如此,那他选择和谢明河商量此事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谢明河听着自己向他讲述那些事,心中怕是会不好受的。
饶是谢明河这般了解他,只怕也猜不到云子猗此刻的想法。
云子猗这一刻心中的念头并非排斥厌恶,也不是羞涩,甚至不是纠结。
只是在反思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
太多事会让他遗忘自己心中的感受。
又或者说,太多事都会让他遗忘自己。
不过云子猗确实猜得没错,谢明河听着他与宁昭回和纪览发生的那些事,气得心口都在犯疼,可他们哪舍得责怪云子猗,只能把这一笔账记在心底,等日后再想法子跟那两人清算。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和云子猗的事。
谢明河做起这种事来,显然没有了外表那般温文尔雅,连亲吻也凶猛强势,像是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云子猗便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偏他下口又有分寸得很,便是亲得再凶猛,也没有如纪览一般咬破云子猗的唇,尝到半点血腥气,只无比专注地亲吻着,便将对方一并带入自己的节奏中,连气息都被他所掠夺,甚至于掌控。
直到云子猗觉得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时,谢明河才终于舍得放过他。
那双浅淡的唇果不其然又被吻得红肿不堪,连同雪白的脸颊也被染成了春日里的灼灼桃花,泛起一片粉意。
“你不讨厌我,是不是?”谢明河的声音虽轻,语气却笃定。
他太了解这个人了,云子猗的情绪和反应,几乎是完全瞒不过他的。
刚才那样长的时间里,云子猗几乎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虽然也没有做出回应,可这样几乎可以说是下意识的接纳,至少也是他纠结的体现。
若是真对此感到厌恶,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可这一点并没能让谢明河有多少欢喜。
毕竟他刚才听云子猗的讲述时就明显感觉得到,他对其他那两人的这种行为,也是这样的心情。
不过也无妨,他本就不强求太多,能够失而复得已经是毕生之幸了,何况他也从未想过能真正独占这个人。
云子猗心中已经装满了天下人,早就留不出多少空隙能给其他人了。
展露心意时能不被对方厌恶,其实就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云子猗也不吝在他面前阐明自己的心思,闻言虽脸色又红了一分,却还是轻轻点点头:“我只是不明白……”
“本也不必事事想得那么明白。”谢明河倾身与他相拥,说道,“人生苦短,谁知道哪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倒不如及时行乐为好。”
是啊,人生苦短,他在这些任务世界里相识相知的人,并没有如他一般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寿命。
若说顾虑,云子猗最大的顾虑依旧是如若就这样顺其自然,这样的关系定然对他们不公。
可“死去”的两年中,他亲眼所见的种种,无一不向他昭示着这份爱意是多沉重,甚至于刻骨铭心的存在。
云子猗知道,这种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就算是他自己……亲历过这一切之后,又真的能将这些轻易抛诸脑后,只当从未发生过吗?
大约是做不到的。
“宁昭回和你提过那件事了吧?”谢明河见他沉默不语,忽地一笑,换了话题。
云子猗自然猜得到他想说的是什么事:“提过了,他说自己力不从心,还说什么为我代管……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哪来的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很奇怪吗?”谢明河轻笑道,“可这些年若不是想着这是你不惜自己的性命也想求来的天下太平,我们早就撑不下去了。”
“若不是你恰好在此时回来……我原本也是打算在了结了手头这件事之后就去陪你的。”
云子猗刚回来时就撞见过纪览服毒自尽,自然也相信谢明河的话。
他那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明明一开始就看出谢明河心存死志,竟还在他突然打起精神时以为他是已经从自己的死亡中走了出来,为此松了口气。
如今想来,谢明河那时的表现与“回光返照”何异。
幸好他回来得还算及时,若是再晚些,岂不是要害两人,甚至有可能是三人都因他枉死?
“宁昭回那家伙只怕更是早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