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这一晚的状况到底有些怪异,在这之后,云子猗就没有再答应过两个徒弟一起睡的请求了。
郁迢和余摛锦虽说都有些失望,可一想自己没法跟师尊亲近,对方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心理就平衡了。
那日之后,这两人之间似乎也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私底下没少互呛,阵风相对硝烟四起,可在云子猗面前却装得一个比一个乖,从没露过半点形迹。
余摛锦的经脉还要慢慢温养修复,一时半刻间还无法修炼,郁迢却被云子猗发觉是千载难逢的符道奇才,细心教导之下,很快便入了门,一日千里。
时日逐渐入了深秋,天气也越发寒冷阴沉,云子猗身上的寒毒便总像是要发作一般,手脚几乎一直是冰凉的,且白日里总容易犯困,时常睡不醒。
郁迢怕云子猗睡久了醒来头晕,便换着法子逗他开心,好让他打起些精神来。
余摛锦作为如今栖云峰上唯一一个毫无修为,甚至都还没有辟谷,需要靠食物维持生命的凡人,则时常随着云子猗为他请的厨子下厨房,还学了几道糕点哄师尊开心。
“师尊,醒醒。”眼看着都日上三竿了,云子猗还没有要苏醒的意思,余摛锦蹲在他床边,轻声唤道,“我做了你昨日说想吃的海棠糕,再不起来可就凉了。”
“嗯……”云子猗费力掀了掀眼皮,在糕点和赖床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起身。
一方面是余摛锦手艺颇好,极合云子猗的口味,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这些日睡得太多,是时候该起来了。
“你拉我一下。”被褥间探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而后便是云子猗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睡得久了浑身发软,哪怕是修真界第一人,一时竟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若是不让人拉他一把,怕是从苏醒到真正起身下床还要磨蹭许久。
“遵命。”余摛锦这些日显然也见惯了师尊这般模样,轻笑一声,将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攥入手中,轻轻搀着云子猗坐起来。
云子猗困得迷蒙,坐都有些坐不住,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就栽进了余摛锦怀里。
余摛锦的身形蓦地一僵,一时心跳如鼓,小心翼翼地扶住怀中的人,见对方似乎又有要睡过去的架势,哪怕理智上再明白该开口叫醒他,可双唇只是动了动,便舍不得出声了。
师尊这样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这么难得的机会,哪怕只有一时一刻,他也也是忍不住沉溺其中的。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摛锦回头一看,郁迢正端着糕点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们。
郁迢原本在厨房用灵气温着糕点,等云子猗醒来,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过来,才想着端着糕点过去看看情况,没想到一开门,就撞见这样的场景。
云子猗听见声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睡得一片空白的大脑好半天才记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揉了揉眼:“抱歉,我刚刚是不是砸到你了,实在是……太困了。”
“我没事。”余摛锦笑了笑,“师尊快起来吧,醒醒神起来了就好了。”
云子猗点了点头,半眯着眼披上外衫,好不容易下了床,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郁迢。
“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门口风凉,再受了风寒怎么办?”
上次郁迢睡在他门口,虽没发热,但之后好几日都隐隐有些着凉的迹象,没精打采的。
郁迢听到他话中的关切意味,心头的妒意瞬间便消散了,端着糕点走进屋内,笑道:“师尊可让我好等,这都巳时了。”
“抱歉。”云子猗一听自己睡到了这时辰,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又试着为自己开脱了一句,“不过这春困秋乏也是人之常情,我也是顺应天时。”
“师尊这话说得,岂非一年四季都要在床榻上度过了?”郁迢忍不住笑道。
云子猗低咳一声,摸了下鼻尖,没再狡辩什么。
这般阴冷的天让人提不起什么做事的兴致,三人便窝在屋里喝茶吃点心,余摛锦还不能修炼,就挑了两本剑谱翻看着,云子猗则在教导郁迢一些符道上的要领。
且不说这个世界的云仙君本就涉猎极广,便是云子猗自己,在符阵一途上也是多有涉猎的,教导起郁迢来自然毫不费力。
就这么磨了一日,入了夜,云子猗的困劲儿就又上来了。
“师尊这些日跟只猫似的,整日犯困,这传出去只怕有损威名。”郁迢看着云子猗又有些睁不开眼的模样,调侃了一句。
云子猗笑着摇了摇头,没驳他什么,嘱咐了两人一句早些回去休息,便沐浴更衣去了。
他一走,郁迢和余摛锦两个相看两相厌的人也没了再留下去的理由,很快便各自离开。
云子猗沐浴完出来,换上寝衣,还没来得及躺下,就突然听见窗外炸响了一声惊雷。
再之后,便是瓢泼大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