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让你失望了,我们在村中确实没受到任何影响。”言珞扯了扯嘴角,“若你此刻有要事要同我夫君商谈,他人就在二牛家,你且去便是。”
“什么?”章大人声音不自觉放大,又觉出不妥轻咳了两声,“多谢萧夫人告知。”说罢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坏了,昨日线人不是确定他进了山洞吗?怎会在村中呢?不行,还是要亲自过去瞧瞧。
看着章大人明显慌乱的样子,言珞冷冷盯了会儿便继续朝山上走去。
两人还未到昨夜逃出的洞口,便听人声嘈杂。
“来个人!这下面也压了人!快!”几个年迈的老人正颤巍巍合力抬着重石。见状,言珞急忙上前去帮忙一起抬动。
“小女娃谢谢你。”几个老人家不住的向她道谢。
言珞微微点头示意,视线环顾一周,多是老幼妇孺埋头费力挖着土,少有几个青年也是拄着拐步履蹒跚。
“老人家,为何不见家中壮年?”
“唉。”老人闻言眼角湿润,“村里这帮年轻力壮的都为了给家中多赚点银两进了山,如今这山塌了,不知多少家的天也要跟着塌了。”
“找到了!老刘!你儿子找到了!”一旁突然传出声来,“老刘……”
“在哪呢?!”老人家连忙朝声音走去,“我的儿……我的儿啊。”
一男子头上破了个血洞,脸上鼻中口中都是泥土,已然没了声息。
更多的尸体被一个个抬了出来,山中的哭泣久久无法消散,是送别亲人最后的哀歌。
段央看着眼前的景象,指尖狠狠扎进掌心,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这么多无辜之人?为什么会累的姐姐也受了伤?为什么最该死的人,却尚且活着。
“姐姐……”段央下意识捉住言珞的袖角,却被她轻轻拨开。
“阿央,你先回去叫些侍卫来。”言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仍在奋力寻人的村民们,走上前去,跟着挖了起来。
“姐姐……”段央指尖微动,刚想上前却心中涌起了一丝胆怯,“好,我这就去叫。”说罢转身朝村内跑去。
言珞就一直重复着挖土搬石的动作,直到又看见一截衣衫,小心翼翼的清理开上面的碎土,一旁人瞧见了瞬间痛哭出声:“二牛!”
言珞僵硬的看向一旁哭出声的老妇人,正是借她们落脚之处的老妇人,二牛的娘。
“二牛。”老妇人双手颤颤,似是不敢触碰,虚放在尸体脸上,两行浊泪缓缓流下,“你怎么就去了我的儿,你让娘今后怎么办啊?你媳妇还有二宝,他们今后该怎么过活,都是娘的错,若娘没害病,你也不会为多赚那些钱来这拼死拼活,是娘害了你啊。”
老妇人的悲恸直击人心,言珞不忍看下去,将脸偏到一旁,为何这世道如此不公?为何苦命人往往看不到光亮?为何总有人草菅人命?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言珞缓缓睁开双眸,这仇势必要报,炸山之人和私开矿场之人脱不了干系。
院中,萧玦眉头紧锁,嘴唇泛白倚在床榻上,赵落正跪于地上。
“大人,是属下未能及时营救大人,属下罪该万死,还望大人责罚。”
半晌萧玦开口:“罢了,你也受了伤,况且情况紧急,你自己脱身都是不易,眼下既已过去,便好生养伤。”
赵落却还是跪地不起,赵起在一旁看着,见萧玦不再言语便伸手拽起他,“大人,属下也有失职,未能保护好夫人,还望大人责罚。”说罢也跪了下去。
“你们两个,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萧玦语气不耐,“有这时间请罪,不如去山上帮她们挖人去。”
两人一哽,半晌赵起试探开口:“大人,为何不将事实告知夫人?那小女娘被咬之时您也无法判断是否为毒蛇,并不是有意隐瞒。”
“有意义吗?”萧玦长长的睫羽遮住神色,“隐瞒便是隐瞒,更何况我确有私心,旁的人终是与我无关,死了……便死了。”
“大人,您不是如此凉薄之人。”
萧玦冷冷看向跪着的赵起,“如今你倒是能揣度我了。”
“属下不敢。”赵起连忙伏于地上。
又过了片刻,赵起额间冷汗即将滑落时,才听萧玦淡淡开口:“去吧,帮忙处理所有遇难之人的后事。”
“是。”二人同时应答,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见人都走了出去,萧玦面露痛苦,看向被木板固定的手臂,想起方才尹峥所说之言。
“远止,你这手本就伤在了骨头,又因长时间维持的血液不畅,今后怕是都难以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每逢变天,都会受针扎之痛。”尹峥叹了口气,“远止,你挥不了剑了。”
萧玦对自己的伤势早有准备,却仍是心口一紧,半晌自嘲的笑了笑:“无妨,我本身为太师,自是无需挥剑,如今除了变天之日的疼痛,倒也无甚大碍。”
“远止,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