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的信上主要写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国庆假期,苏阿姨和吉奶奶要去海市,将梁书弗姐妹的事和吉奶奶的姐姐,也就是宋征的亲外婆通个气。
等国庆后把仪式一走,梁书弗姐妹就是吉家,而不仅仅仅是吉秋萍的干孙女了。
第二件事则是苏兰帮孙秀芹介绍了三个生意。
原来苏兰那天下午去姨妈家拿衣服时试穿了一下。
这一试穿她就爱不释手,一向文秀内敛的她竟然不舍得脱下来,而是直接穿着走了。
她一路上骑着自行车回家时,遇到了几个熟悉的人,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都和她打听在哪里做的。
苏兰简单一提,她们就纷纷表示要做一件和她一样的衣服。
就这样,孙秀芹无事家中坐,生意天上来。
“果然是祖宗保佑。”
孙秀芹闭着眼阿弥陀佛了几句。
其实自从吉老师说了要认两个女儿做干女儿后,她心里还有一个迟疑,那就是吉老师那边亲戚的态度。
苏兰没意见,不代表其他吉家人没意见。
说难听点,吉老师认了书瑶书弗两姐妹,会损害吉老师其他亲戚的利益。
到时候不要因为她们惹得吉老师其他的亲戚不开心。
现在这封信,也算缓减了她的焦虑。
因三件衣服都要在国庆后交货,梁书弗帮着母亲裁衣服。
她学东西很快,上次在纪师傅那看了一次后就记住了。
梁勇一回家就出去钓黄鳝和田鸡了,最近附近地里的黄鳝少了很多,他要去远一些的地方才能抓到和之前差不多的量。
夜已深,只有稻田里传来的虫鸣声。
梁书弗裁出了最后一片的衣服,揉了揉眼,对着还在昏暗灯光下理布料的母亲道;“妈,这些布有的还要上浆,今晚来不及了,我们明天起来弄吧。”
孙秀芹看了眼已经呼呼睡下的小女儿,点头。
“好,你先睡,我再理一下就睡。”
梁书弗点着头,想到父亲还没回来,就将屋子里的煤油灯端出去放在了二楼的台阶上,给他照明,免得他踏空台阶受伤。
十一点的时候,孙秀芹拉了灯,将睡得呼呼的小女儿往床里面搬了一点,自己也睡下了。
靠着一侧墙摆着的木板小床上梁书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到了这个时间,村子里几乎每家都已熄了灯,就连养的土狗都安静下来。
这仓库场本就在村子中央,两边不挨,更是十分安静。只剩下仓库场外河边的柳树在月光下轻轻摇动着枝条,偶尔有影子投在二楼的窗户上,透过破布扯的窗帘,在屋内人的脸上留下或明或暗的光影。
也许是因为宋征的来信,也许是过了睡点,梁书弗今天睡得不是很安稳。
不知道是几点,几声狗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有人从梁祖根的小路摸黑进了仓库场。
臧金宝听见外面的狗叫鸡跳声,睁开眼听了会,发现外面好像有动静。
她披了件外套拉开窗帘一角往外看,看到一个黑影猫着腰往仓库场走去。
忽地,那人若有所感地扭头看了过来。
她心中一跳,连忙拉上窗帘钻进被子里。
梁祖根被她惊醒,不耐烦地问:“大晚上折腾什么?”
臧金宝支支吾吾:“就是去撒了泡尿。”
“麻烦。”
梁祖根嘟囔一句,翻了个身后继续睡去。
臧金宝躺下后,捂着普通扑通直跳的心口,默念,“我什么都没看到,睡觉睡觉。”
一个人影慢慢摸索着爬上仓库二楼,经过楼道时不小心踢到了煤油灯,灯芯晃动一下后熄灭了。
那人愣了下,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便轻轻拉开房门。
房门的木轴过于老旧,在旋转间发出了“吱嘎”一声。
那人愣了下,见屋子里静悄悄的,便抬腿迈过门槛继续往屋里去。
梁书弗在睡梦中觉得眼前忽明忽暗的光影忽然消失了。
这几天她过得很累,睡了后脑子有些糊里糊涂,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梦中。
房间内忽然传出有人进门的声音,她想,是父亲回来了吗?
但她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父亲回来的话,他知道怎么开门,那扇老旧的门不会发出声音。
梁书弗想要睁开眼,但身体的疲累让她怎么都掀不开眼皮。
耳边传来一阵窸窣声,有人的气息出现在屋子里。
她的脑中忽然闪现瑶瑶说过的话,然后瞬间意识回笼过来。
不是梦!有人来了!
屋内的大床上,母亲和妹妹的呼吸声很均匀,她们都睡得很沉。
梁书弗使劲睁开眼,但